在玫瑰绝不妥协的安抚下,宋屿鼓起勇气把双手放在琴键,玫瑰的声音就在耳边:“把它们当成是你的朋友,而你需要把你朋友的事情轻轻跟我们诉说~”
宋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可手掌下流动出来的旋律却是那么的悠然动听。
这首歌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陈潮皱眉回想,紧跟着就听到有人跟着轻轻地唱,且落荆棘还敲打桌的水杯配音。
陈潮恍然大悟,这首歌不正是那部电影里的主题曲吗?电影他看过,偷偷看的,谁也没告诉。
很小的时候,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喜欢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问他:“小潮啊,你爸妈这么优秀,你将来打算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吗?”
他在心里无比的鄙夷,却还是很有礼貌的朝他们颔首,说着千篇一律的话:“我会好好努力的。”
可到了宋屿这儿,她完全就是直接怼回去:“关你什么事?”
他听得很舒畅。
这世没有多少人能看透他心中隐藏的想法,再怎么有脾气也会用一个笑容掩盖过去,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他乖得像只一动不动的猫咪。
陈潮低着头,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旁边站着插兜的落荆棘,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陈潮特别要面子道:“我没哭!”
此地无银三百两。
落荆棘说:“哭了没什么丢脸的。”
“你哭过了?”
“没。”
“那你还说我?”
“反话,没听出来?”
“……”
落荆棘看着前方陶醉在音乐中的一妻一女,面色平静说问他:“你呢?”
“什么?”
正在抹眼泪的陈潮被问得莫名其妙。
落荆棘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鄙人胸无大志。”
这话一听就是在赌气,还没完全跟落荆棘敞开心扉。他也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对于陈潮来说,自己对他还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父亲。
他微微抬眸,在对玫瑰转头捕捉的视线时,目光温柔如水:“你不想说就别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决定。”
陈潮:“……”
那刚才主动问的人是谁?
落荆棘还说:“对了,你等下自己回去,看样子你姐姐要多跟你妈妈请教请教。”
陈潮:“……我不走!坚决不走!宋老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落荆棘正在摆棋子,压根没打算再理他。陈潮感觉自己被忽略了,就气势汹汹坐下,把桌子椅子弄得奇响无比。
落荆棘也没看他,就拿起桌青釉色瓷碗里的黑子下了棋盘的第一颗,陈潮被白子丝滑如巧克力的温润惊了下,随即全神贯注下棋。
父子俩你来我往,眼看陈潮就要赢了,他挑起一抹胜利的微笑:“输了的人要回答赢家一个问题,不许说假话。”
落荆棘没说什么,继续排兵布阵。一旁是优美动听的音乐,另一边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还真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玫瑰给宋屿换了好几种乐器,最后发现她最喜欢的是古筝,弹的都是她的歌,没有一首的旋律是错的。
玫瑰鼓励她说:“有配过舞蹈吗?”
宋屿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有……不过不太好看……”
玫瑰笑:“让妈妈看看。”
反正都到这儿了,宋屿也没什么好保留的,谁都想让自己的兴趣爱好得到父母的认可,宋屿也不例外。她活动了下四肢,开始做伸展运动。
旁边传来陈潮不可置信的声音:“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落荆棘觉得好笑,就反问他:“你怎么就不可能会输?”
“我在网赢了这么多人——”
糟糕,说漏嘴了。
陈潮捂住嘴,宋屿优雅曼妙的身姿在风中舞动,像一只扑闪在林丛间的蝴蝶,让人移不开视线。
玫瑰弹着古筝,轻轻哼着歌儿。在剑拔弩张的情绪到了两人身旁,都会烟消云散。女人的存在迄今为止都是至关重要的,她们是家里温柔与智慧的化身。
陈潮看着沉迷在舞蹈兄弟的宋屿,不情不愿坐下来说:“你要问什么赶紧问,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落荆棘说:“我可从不做勉强人的事儿。”
陈潮沉着一口气:“你没勉强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回答完落荆棘的问题,再开一局。这次他一定要投入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把他打败。
落荆棘说:“你刚才说在网做什么?”
“下棋。”
回答完他立马说道,“只有一个问题,再来再来!”
落荆棘也随他,毕竟是少年心性。
白茫茫的背景逐渐在他们身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馨和睦的墙布,还有带起所有人衣角的浅风。
每个人脸都带着笑容,是那么的明媚阳光,就跟他们身后渐渐升起的太阳一模一样。
——
“医生,我们家两个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ICU门口,冬荷隔三差五就问医生,医生也耐着性子跟他说:“要看看接下来二十四小时的情况。”
“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他们熬不过这二十四小时,是不是就……”
对于莫愁的追问,冬荷直接给他一巴掌:“乱说什么呢?两个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熬不过去。你赶紧把这张乌鸦嘴闭,不许乱说话。”
莫愁还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等医生一走,冬荷贴在门口的窗户,捂着嘴开始掉眼泪:“怎么就这样了呢……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把他们喊回来,结果你看……都是我害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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