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荷话音甫落,长生如离弦的箭般扑向玫瑰,拦住她的去路:“宋玫瑰,你---”
本想让她冷静一些,可眼前的这个人,丝毫不似她所认识的玫瑰,冷漠、清寒、憎恶所有的一切:“挡我者,死!”
冬荷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玫瑰,你干嘛出来淋雨?”
手堪堪搭在她的肩膀上,只见一道天雷轰隆闪了下,震声仿佛盘古开天辟地,冬荷就倒在了地上,嘴里吟出一阵痛嚎。
“别过来!”
长生看到玫瑰血红色的眼睛,冷漠得如同极地寒冰,几次上前欲将其撂倒,皆以失败告终。飞身撞上了花园里的白色护栏,铁丝划破她的肩脊,血色淌落在雨水中,冲刷为一体。
失了清醒的玫瑰再次朝大门移动,一道黑影缠住她的步伐,不论她怎么下脚,都无法捕捉如雾如风似的缠影。丹凤眼几近狂躁的血红,手中的戒指迸射出刺红的光,长生暗叫不好,负责缠住玫瑰的莫愁被狠力一捞起,只听见铁质大门抖落无数的细雨绵绵,水坑上,莫愁浑身溅满淤泥。
玫瑰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单手拎起莫愁,后腰被一力大如牛的力道箍住,冬荷紧紧抱住她不肯撒手,脸上是被她撞出的血痕:“玫瑰,你醒醒,我是冬荷啊!”
莫愁趁机摆脱她的控制,身体纵力一旋,箍住她的左手,喊长生:“交给你了!”
哐哗啦啦啦!
骰子在玫瑰的耳边不停地晃动,彼此碰撞发出的声音如同一道尖锐的刀锋,把玫瑰的四肢百骸切得四分五裂。一道闪电在她的身后从天而降,攥成拳头的力道一松,朱砂红的戒指掉在地上,玫瑰身上的力气卸了,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三人急匆匆把玫瑰送回房间,对外只称她患了感冒:“冬荷,你给玫瑰换身干的衣服。莫愁,你在外头守着,不论是谁,都不许进来!我现在就去把赵医生请来。”
长生走后,玫瑰的情况时好时坏。
高烧不退,还一直在发抖,身体冰得跟冰块似的,两极分化尤为严重。冬荷把自己的棉被都盖过来,却丝毫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正一筹莫展,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请问,玫瑰是住在这个房间吗?”
阴阴柔柔的声音,除了宋婧旖,还能有谁?
莫愁尽忠职守,不让任何人进屋:“宋小姐,老夫人交代,不许玫瑰与你有任何接触,也请你不要过来祸害人!”
宋婧旖想解释,冬荷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你害我们玫瑰受罚一次不够,还想让她被赶出落公馆吗?”
“不是的,你们真的误会我了……”
宋婧旖连话都没讲完,就被冬荷赶得远远的:“我警告你,再让我看到你对玫瑰有任何不轨,我把你的卸下来当凳子坐!”
她的身后,站着不怒自威的落太太。
眼看又是一场控制不住的互怼,赵医生及时赶来,紧随其后的长生被落太太喊住:“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丫头怎么了?”
“回夫人,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长生斟酌再三,只说等赵医生的检查结果。
一群人在外头坐立不安的等着,赵医生做了些简单的检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没见过这等症状。”
说癫狂就癫狂,说康复就康复,没有半点征兆。就在冬荷怼宋婧旖的时候,玫瑰莫名其妙就退烧了,原本冷寒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长生指了指玫瑰紧握在手中的戒指,大胆猜测:“会不会跟它有关?”
那一抹刺入云霄的万丈之光,他们都看到了。
赵老陷入了沉思,良久,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早就听说落家来了个不走寻常路的小丫头,能让训文身边的二虎如此紧张,想必就是她无疑了。”
莫愁乃三虎之一,动起手来是猛虎,可除此之外,便也只是一只愣头愣脑纸老虎。
长生没否认,只说:“少爷如今不在府内,能尽的本分,我等必然不会假手于人。”
明面上是什么都没回答,可却把赵老想要的答案都暗示了。
他露出一抹欣慰之笑,看了眼玫瑰:“不愧是我教过的学生,连品味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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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渐次转小,可雷声还在。哗啦啦的雨水从屋檐边淌落下来,连点成线。
等人是一件苦差事,尤其对一个内心极容易焦灼的人来说。
落太太隔三差五遣人燕弥去玫瑰房门外走一圈,又回来禀告,自己倒是故作镇定喝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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