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有子,名淮山,幼习拳脚,少年任侠,喜交天下豪杰,志在保境安民。
淮山成年之时,有提刑司入村缉盗,被贼人重伤,淮山一家救治半月,最后也是无力回天。
其人临死遗言,职责相托,淮山感念忠义,应承下来,其后花了三年时间追捕此贼,终于一战得擒,天上亡魂也借此得以瞑目。
沐淮山擒得此人押送至提刑衙门,得了赏金千贯,从此在洛阳做起了海捕猎手。但凡是官府没有能力捉拿的江洋大盗,沐淮山必然会将其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过了数年,仁宗皇帝特招其进了洛阳提刑司,补了一个提刑使的缺,而后数十年间又亲手拿了数十人的朝廷钦犯,新皇登基后赐下‘神捕世家’牌匾,希望沐家为国效力,世代相传!
“洛阳沐家从来不参与武林纷争,而今远道而来,莫非也是为我祝寿而来?”柳正南瞥了一眼沐芸仙,语气不悦,眼里满是戏谑,嘲讽道:“还是说我九龙山里来了乱臣贼子,出了江洋大盗?”
“大观七侠义薄云天,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怎会收留大逆不道之人。不过晚辈此次前来却有要事相询,希望前能够辈答疑解惑。”
沐芸仙有些尴尬,洛阳沐家本出身江湖,而今投效国家却是抓了不少江湖中人,虽然抓的大多是一些江湖败类,不过不少人却也是以武犯禁的江湖游侠。
“大哥,你生辰大喜在即,又何必和一个小辈置气。”陈少华出身儒家,年少时也曾汴京踏马,夜游繁花,壮志旧梦也曾是守土一方,报效国家。如今柳正南为难小辈,心下有了些回护之意,所以出言相劝。
柳正南鼻下一哼,转过头接着看比武去了,至于沐芸仙答疑解惑之求却不理会。
沐芸仙向陈少华道了声谢,带着身后金龙、玉凤退了下来,离柳正南一行人远了几步,不以为意,心下却是早有计较。
“哼,想让本姑娘知难而退?”
陈少华等人回过头来,擂台之下周少阳已经是连战连捷,众多江湖好手竟然没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七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柳正南此时此刻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名剑七杀虽然说霸绝天下,然而却也不是无敌的剑法。”沐芸仙指着擂台下的周少阳,高声对着金龙、玉凤说。身后两人脸上憋笑,点头示意大小姐说的对,仿佛名剑山庄的精深武学不值一提一般。
柳正南正在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耳中却又听到此种言论,不免心生不愤。他转过头,在柳石杰耳边叮嘱一声,后者点点头朝着沐芸仙走来。
“这位姑娘,家父请你过去一叙。”柳石杰走到沐芸仙面前,右手作出邀请,有些无奈。方才自己父亲才将人气走,而今却又要他把人叫回去,虽说此番过去估计也是一翻训告,但是总是有些难为情。
沐芸仙瞧了瞧眼前来人,嘴角微微上扬,不也说话,漫步走了上去。金龙、玉凤一声苦叹,对着柳石杰尴尬一笑,三人随后跟了上去。
“哼……洛阳沐家当真风光,大宋皇帝老子庇佑之下,如今竟然也要指点江湖了!”
“晚辈不敢,名剑七杀成名已久,号称一步一杀机,动一步则强十分,七步成杀,无人能挡。不过此剑法虽然凌厉,却也是由弱化强,由繁入简。如果前辈能在七招之内先打败他,名剑七杀自然也就是一句空话!”沐芸仙口称不敢,却也侃侃而言。沐家毕竟江湖出身,家学也是渊源深厚,其剑法、枪棍、拳脚、杂学,都是自成一脉,别具风格。
“笑话!名剑山庄平常弟子都是十年练一剑,不足不出山,七招败敌谈何容易!”柳正南气极而笑,呵斥道:“想那名剑山庄周文涛数十年练剑,就是汝父沐青对上,七招败敌,也是异想天开!”
沐芸仙吐了吐舌头,神情忸怩,不过嘴上却又说道:“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周老爷子,就底下那个小辈,难道你们七招还收拾不了!”
“小姑娘,你这可就小瞧天下英雄了。底下这位七步七招,败尽此间无数英雄,怕是陈某人年轻二十年,在他手下估计也一样走不过七招!”陈少华左手捻须,一脸笑意。
“师傅,且待我去会他一会!”刘季常听着平日里严厉至极的师傅如此夸奖一个人,心下有了跟这个少庄主比试的念头。
他抱拳请战,等不急师傅允诺,夺过师兄上官辰手上长剑,平地一跃,便已经进了刀阵擂台之中,想来平日里轻功是下了大功夫练习的。
“师傅,师弟此去可否能胜?”上官辰阻止不及,心有担心,问了一句。
陈少华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沐芸仙看着端立师傅身后的上官辰,嘻嘻一笑,嘴上说道:“没见你师傅把人家夸成一朵花啊,你师弟肯定打不过人家。”
“如果论及轻功,年轻后辈这一代里,季常当独领风骚。不过论及剑术,周少阳只怕或为第一人!”柳正南适时也对擂台下两人作出一番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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