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许缘,不过是个快要三十岁的女人。成熟和知性背后,还有些天真烂漫。
那年殷世丹,已经是个开始有名望的男人。
沈天俊举办的舞会,夫人许缘不愿意应酬那些虚假的人,便偷偷跑了出来透口气。
喜欢光脚的许晨,将鞋子脱掉放在泳池边,她将白嫩的小脚泡在水中,随意的踢出几朵水花。
一轮弯月之下,
美人、池边、戏水,
随风轻浮的长发和飘扬的裙边,就是一副美艳的画卷。
这让也出来透口气的殷世丹,痴痴的站在树下。
他知道这是沈天俊的新婚夫人,他知道这个女人在全场中,万千光辉。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走向了她。
“夫人,你怎么在这?”
“啊……”许缘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这休息一下。你呢?”
“一样。”
殷世丹坐在旁边说:“夫人以为今天场面如何?”
“就像那个故事,一艘为名,一艘为利。”许缘踢起一脚水花:“而今,这都是名利场中的人。”
“您说的对。”
“那殷总,您呢?”
“为名为利。”殷世丹说:“本就是俗人一个。”
“您要是真心为名为利,不会有机会出来透口气的。”许缘起身,轻提起裙摆:“人们做事,违心的事多了,便也变得违心。用家乡话说,叫拧巴。”
“我是个拧巴的人吗?”殷世丹问。
“没有人能回答。”许缘说:“因为,只有你自己知道要什么。”
许缘提裙行礼,转身想要回去了。
“夫人。”殷世丹说:“我能和您跳支舞吗?”
“可以。”许缘说:“但得在名利场里跳。”
“为什么?”
“因为……”许缘浅浅一笑,“你我,都是俗人。”
身在俗世中,何可不染尘?
许缘微微一笑。
那夜,月下佳人、明眸皓齿。
那一笑也在殷世丹的心头,缠绕二十载不能释怀。
人很奇怪。
有人的一见钟情,居然可以钟情一生。
殷世丹这个天天计算投资回报的人,唯独在感情上做了一笔注定赔本的买卖。
用一生,在心里默默的爱着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
也许对方,连他喜欢她都不知道。
血腥的浪漫。
殷世丹笑笑:“世菅,你很聪明。”
殷世菅沉默一下,紧紧的咬住嘴唇说:“大哥。你害我父母双亡,对我有仇。你抚养我长大,对我有恩。我们这仇与恩还是一笔归一笔。”
“行。”殷世丹说:“都行。”
殷世菅在环海公路的一个拐弯处前,猛地踩下了油门。
殷世菅闭上了眼睛。
她嘴角含笑。恩怨纠葛,就此了结。
殷世丹闭上了眼睛。
许缘,那一笑,依然在他眼前。
汽车撞破了围栏,从崖边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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