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说还玉,长篇累牍说的却全是那太子如何如何。
绥风兀自思考得忒认真了点,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在他下手处寻了个不扎眼的位置,乖巧坐好。
莫看这只老凤凰对我不甚用心,却也晓得如何护犊子。今日这事吧,太子轻浮在先,我着意添油加醋在后,怎么瞧,他都不像要坐视不理袖手旁观。若能就此一举将那北笙太子从哪来的踢回哪去,倒也不枉我损点修为血口喷人一场。
“竟有这等事?”
一段长长久久的静默后,绥风慢悠悠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寥寥数字,我赶紧从昏昏欲睡中爬起来,郑重的颔了颔首:“绝无虚言。”
他头痛的叹了口气:“出了这等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嗯?我一讶,略略一番琢磨,顿悟了:“你的意思,我懂。可我这张人见人恋的皮相乃爹娘所赐,是天生的,我有什么法子?”
绥风愕然,嘴角一通哆嗦:“小柒,发生这种事,你该在回凤凰山见了我后马上就同我讲。也幸好是仫崖,换做旁人,你说说,如何圆场?这事吧,回头我还得让你二姐再好好同仫崖嘱咐一番,委实轻率不得。嗯,不过,小柒呀,我同你说玉佩,你同我说的,这又是什么?”
“我……我……”我眨了眨,尴尬来得就似龙卷风,好生突然,“我说的也是玉佩呀,你,你个老不正经的,想,想哪去啦?”
绥风语重心长“呃”了一声。
此事就同翠鸟一般,不了了之了。
然我却是怎么都了之不了。轻浮太子强撩揩油之事如同脑门上被风吹散的刘海,总是出其不意偷袭我引以为傲的睫毛,甚是恼火。
只得日防夜防时刻谨防再与他碰上,绥风笑我做贼心虚,我反驳他倒打一耙。
他削了一根宛若簪子那般小巧精致的桂花枝,随手插入我发髻,轻飘飘丢下一句:“偷心不是偷吗?”
这么一说,也对。
呸呸呸,你才贼呢!
日后,便是连绥风也一并躲了不见。
不见之前,我念念不忘同他抱怨,早睡晚起即便是恶习,然这恶习也是我八万年雷打不动的恶习,岂是说改就能改的?那只日日赶早就来风声鹤唳的飞禽,我总总是容不得。
绥风被我吵得无法,便是同北笙有了一番商议。日后再不让桀訸往凤凰山送折子,改做北笙日日飞回九霄云天三四个时辰处理折子。一时之间,倒叫我无错可纠。
今日午膳过后,我被一场大雨困在屋内。
七月的凤凰山,时常有雨,然则这雨又不似早春时节的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倒有几分像北笙在凤凰居住下的日子,快到令人瞠舌。
眼下这阵雨刚将窗台打湿,就停了。
我推开凤凰居的院门,将袖子一挥,地表细密的水珠子瞬间便蒸发成一团水汽齐齐飞上天际,化出七彩云桥一座。甚是光彩夺目。
我一路朝东,满林子的寻绥风。
东面种的是金桂,临到八月,他日日都要去瞧几回。可怜我将整片金桂林寻了个遍,却是遍寻不见。我怏怏往西走,想不掉头的绕回去,却意外在翠月湖畔将这只老凤凰给寻到了。
不知他是何时偷了闲,用一根拳头粗的桂木,在湖边那块椭圆形的石桌上支了个顶,细细一看,桂叶无疑,零零星星掺杂着些许米黄色的小花。此刻这只老凤凰正盘了腿坐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同北笙下棋。好生惬意。
在还未对桂花树迷恋成痴时,绥风酷爱下棋,且棋艺精湛,可惜,爹爹同子墨爹爹只钟情游山玩水,他是空有一身棋艺却无处施展。
日后,有了大哥,绥风旁的不教,就教他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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