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是不是那白鹤不打紧,打紧的是你图谋不轨,暗中偷袭太子殿下,以致殿下昏迷不醒,罪责难逃。”
呵,好大一顶帽子。
骄阳烈日下,我放着那厢好好的吃酒纳凉不去,真就改道往内院更为僻静的别苑走去。
白鹤少年很是尽责,生怕我在半途使个金蝉脱壳的伎俩逃了跑回凤凰山去,着意安排小童前头带路,我在中间,他殿后。
这番安排虽则小人了些,然我昨夜那一剑若为属实,那我也并非君子坦荡荡。
半斤对八两,委实不好腹议多说,便乖巧依了他。
只是这路程不短,且我这一夜半日,除了赶路就是赶路,难免有点疲乏。为恐这少年多心我不思悔改,只好强打起精神同他说话,权当提提神。
“这位鹤友……”
“桀訸。”
我发觉这少年很是不懂礼数,我同他讲话两回,两回被他无礼打断,即便他不爱听旁人唤鹤友,也尽可待我将话说完了,再同我提出不是?
如今的少年,都这般不懂与人为善吗?
我扶起袖子将额角渗出的层层密汗一一拭去,耐着性子再同他问道:“你我连泛泛之交都算不得,我唤你桀訸,是否妥当?”
“自然是不妥。”火气大过天的少年在我身后闷闷道,“却也听不得旁人‘鹤友’‘鹤友’的唤。哼,先便宜你了。”
我讶讶然,这算哪门子便宜?
便是苦笑一声,道:“我凤凰山最受不得的就是占人便宜,且你这般年纪,瞧着应是刚满三万岁,堪堪一比,我长你五万岁有足,听你一声‘姐姐’也不算太过分,如今为着你不吃亏我不占便宜,就让你同我一般直呼名字吧。你,唤我‘伍小柒’即可。这般,可好?”
我大度大度,既有彰显我凤凰山风范之意,也有要同他套近乎弄明白太子昏迷之事的心思。
只是可惜,不与人为善的白鹤还生了一副直肠子,哼哼唧唧:“你是凶犯,哪有资格同我姐姐长姐姐短的理论,此事说来,还是便宜你了,伍小柒。”
我打了个摆子,踉踉跄跄不止,疑心是否被这炎炎烈日晒出了好歹,譬如,中暑。
这便又在额角擦拭擦拭,借以掩盖我浑身上下无处释怀的尴尬。
“桀訸,是吧?”
放下袖子,我虚脱一声,问道。
身后冷冷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飞禽这性子,果是不讨好。
我略有体会的长吸一口热气,喉咙忽地痒痒的,咳了咳,又道:“我记得我同南极仙翁,哦,错了,如今是太子殿下,同舟共济时,桀訸你并不在场,且殿下又一直昏迷,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凶手?”
“说不准,殿下从我扁舟离去后,又遇到了旁的什么,譬如,野猪呀,狐狸呀,将他哄骗了一番,害他一时气血攻心昏迷过去的,嗯,定是如此。”
我这谎话编得差点就让我忘了拔剑那档子事,正是心安理得时,不备身后冷冷一句话又将我抽得无地遁形。
“伍小柒,你真是一只凤凰吗?竟然还会被野猪狐狸骗得团团转,哈,也不怕将旁人笑死。”
一个趔趄,虚汗抖落一路,顿是无语至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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