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孩子在空中无声的下坠,逆流的风卷起她绸缎般的白发,蓝色裙摆恰如层层叠叠的花瓣,裹胁住纤细雪白的身体不断坠落,孤独的少女像是一枝柔弱无助的玫瑰。
像玫瑰一样热烈的开放,也像玫瑰一样早早的凋零。
那枚佩戴在她手指上的黄金戒指,缓缓从纤细的指骨上滑落,被重力牵引着向下坠去,似乎要滚落入金色的海洋,当一滴水融入海洋之中,将不会再有人发现它的踪迹。
只是它的坠落并不顺利,那枚戒指停滞在半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将它托起。
少女伸出手指,嘴角泛起甜甜的微笑,似乎是做了个美梦,又像是期待新婚的新娘,等待着心上人为她带上祝福的戒指。
圣洁、甜美,但同样也要无知、软弱,恰如世人对她这样的女孩最真诚,也是最恶意的期待。
但她永远都不会是这样的女孩,永远都不会,因为她骨髓里涌动的每一滴血,都是罪恶的。
艳色如血的眼睛睁开了,眼睛的主人绽放出最天真无辜的笑容,却掩盖不了那双眼里挥之不去的恶意。
就在这具软弱的身躯之中,心脏前所未有的鼓舞和跳跃,它在欢呼,它在狂欢!它原本为征服与暴虐而生,却被迫囚禁于这残破、无能的肉体,当生不能放纵狂欢,那么生,又有什么意义?
它渴求的是力量,是征服,是血与肉的灌溉,是灵魂破灭前最凄厉的惨叫!它需要这一场战斗,强大的仇敌将会是乐曲的鼓手,而它会用胜利和厮杀来感谢它的伴奏。
于是兽性的血液被脏器凶狠的挤出,流向身体的每一处角落,羸弱的血管承受不住这充满侵占性的液体,一节节暴起、破裂,又被无数次的治愈,血色渗透进肌体,在雪白的躯体上刻画出赤红的纹身,被迫生长的骨骼在压缩伸展之间发出不堪承受的哀鸣,两只盘旋的羊角从被血染红的发间突起。
“嗤——”
血织成的冷箭穿透了龙的眼,凄厉的鸣叫响彻整个宫殿。
龙有力的尾部疯狂的抽打它身旁的一切,将珠宝、黄金、山石一并击碎,愤怒与仇恨像是冉冉升起的火焰,焦灼它那颗扭曲傲慢的心脏,它发誓,一定要把那可恶的小偷撕成碎片!
“嘻嘻。”
少女软糯的笑声消失在黄金翻滚间的簌音,那声音甜美有如正在腐败的蜜桃,散发出令人晕眩的腐烂香气,美丽,但是阴冷、古怪,在空荡的山洞间盘旋升华,一如地狱女妖的鸣唱。
龙完好的独眼注视着那怪物般的少女,不,那不是少女,那就是个怪物。
扭曲的畸角从她发间尖锐的刺出,鳞片将衣物撕碎,暴露出遍布全身的血红纹路,鲜血化作长翅,在她背后破裂的伤口处涌动。
浓烈的铁锈味涌入龙的鼻腔,那不单是它残缺的眼眶里流下的血,那怪物也在流血,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破裂,也无时无刻不在修复。
毁灭与重生,是她存活时不得不经历的每一秒。
那不知名的怪物缓缓睁开双目,那双被血红包裹的竖瞳饶有兴味的注视着残缺的龙,像是猫注视着濒死的老鼠,优雅的捕猎者居高临下审视着失血的猎物,血腥味引起她本能的恶意和饥渴,在这一刻,她混乱的大脑终于拼凑出合适的指令——血,更多的血!
镶嵌红宝石的权杖被轻轻按下,仿佛被血浸透的魔能化作赤红的长枪,向着史矛革的另一只眼射去,却被巨龙灵敏的躲开了。
史矛革发出嘶哑的吼声,吼叫声撕裂了天空,震动了大地,即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河镇也被这可怕的力量撼动了,躲在山外的矮人们差一点掉落悬崖,长河镇的居民奔逃呼喊,但直面这一切的怪物却不曾撼动过半分。
她只是笑。
那笑容将龙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于是它的肺腑中真的燃烧起熊熊烈火,那高温能将黄金融化成液体,能在顷刻间将一个人燃烧成灰,它愤怒的摇摆着脖颈和巨嘴,将口中的火焰燃烧至它所见的每一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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