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疯狂的信徒向他们的神发誓,要将这世间所有异类审判。于是,他们真的将所有的异族拖入战场,那可怕的绞肉机绞杀了无数或无辜或有罪的生命。
而那其中,包括她的母亲,怀孕七个月的巫师百丽儿*辉星。
爱娜曾经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疯子要这么对她的妈妈,即使她嫁给精灵,即使她是巫师,可她依旧是不折不扣的人类啊!
他们不是自诩正义吗?那为什么这些侩子手能将屠刀对准自己的同类?
后来,她的父亲告诉她,那些人不可能放过一个嫁给精灵的人类,更不可能放过一个因生育而力量大减的巫师。
所谓异类,异于他人的人类,难道就不是异类了吗?
现在想想,那或许,就是他们一家惨剧的开端。
她因母亲的早死而残缺,她的父亲为妻女的惨剧而发疯。
他无法接受妻子的死去,于是亲手将自己的妻子做成了不死生物,让她以幽魂女妖的姿态残存于世,却害的她不得不依靠死亡能量苟活。
那一个热爱于星空下歌唱的星精灵少年彻底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热爱以残忍手法杀戮仇敌的死灵法师,他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每回来又都是满手鲜血。
爱娜为此深深的恐惧,她真的害怕会有这样的一天,她的父亲被人杀死在了外面,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人害怕的事情总是会发生,他就像她想的那样,某天夜晚离开了家,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空荡的法师塔里,爱娜和百丽儿没日没夜的等待他的归来,可他就像是飘零的叶片,沉没在海中,再也没有他的音讯。
就好像,他已经死在了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那之后,悲剧再一次发生。在无尽的等待中,母亲赖以为生的死亡能量也被耗尽了,她不得不陷入了长眠。
沉睡之前,百丽儿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嘱咐,她叫爱娜永远也不要离开法师塔,外面的世界对她残缺的女儿来说实在太过危险。
她深知,对她的女儿来讲,光明永远不会是她的归宿,那灼热的光线会烧损她的身体。唯有躲藏在阴冷宽容的黑暗,她才能找到生存的空间。
“...妈妈!”
那些过往焦灼着爱娜的心,那颗残缺的心脏因悲痛而猛烈的呼吸,她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可是身体里却流窜着比那更让她难熬的痛苦。
“爱娜!”埃尔隆德急忙从怀里拿出由阿茜拉斯草制成的药物,小心的灌进半昏不醒的女孩嘴里,他不断吟诵着治愈的音节,可那舒缓的力量并不能让爱娜好受。
在屋外焦躁等待的众多精灵被屋内的动静惊动,他们开始急躁的低声交谈,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来,埃尔刚不断在门外徘徊,等待的感觉实在太煎熬了,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把门砸开冲进去,刚刚那声惨叫让他心碎。
在场的精灵无一不是这么想,但他们还是没有这么做,既然不能帮忙,他们就不能打扰到埃隆领主治病。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偷偷钻过了窗户,溜进了房里。
“爱娜,”玛姬飞向了昏迷的爱娜,用小小的手安抚的抚摸她脸庞,“乖乖睡一觉吧,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绚烂的鳞粉交织出虹色的迷梦,同吟诵的歌声汇集成治愈的因子,爱娜伸出手,紧紧够住暮星送给她的毛绒兔子玩具。
也许现在,她能做一个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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