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婉兮便悄悄带了二妞出门,两人没敢走前门,绕到后门去。
二妞开门都是蹑手蹑脚的,却不想还是叫早起买菜回来的厨娘给发现了。
通禀到杨氏处,杨氏捉住女儿的手腕直叹气:“我的姑奶奶,你阿玛昨晚走时嘱咐了,这个月务必好生调理你这脸上的红斑。你这又要出门,又吹了风可怎生好?”
婉兮盈盈一拜:“额娘,女儿是想去瞧瞧五妞。她方从宫里被遣出来,女儿自幼与她交好,总该去探望。也是因着这张脸,方不敢青天白日去,才要拣着这蒙蒙大早去呢。”
二妞在旁偷笑,心说:姑娘好急智。
杨氏果然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丫头,这才进宫一年,怎么就给撵回来了?她原生得标致,她阿玛和额娘还指望她在宫里能熬成主子,叫一门亲族有个巴望呢。”
二妞忙说:“听说是宫里的娴主子嫌她眼疾,看不清东西。”
婉兮垂下臻首:“额娘看得明白,五妞最是眼聪目明,哪里来的眼疾?”
说白了,不过是宫里的主子容不下宫女生得标致,索性寻个由头撵出来罢了。
“她受了委屈,即便出了宫,也拘着身份自不敢与人讲说,女儿若再不念着小时候的情分去瞧瞧,那真要憋屈死她了。”
杨氏觑着女儿,便也幽幽点头:“好,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女儿的心她何尝不懂。既然引见怕是躲不过去了,那宫里的人心险恶,女儿自是应该预防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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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朝周家走出去几十步,婉兮回头悄悄瞄着额娘已经回去了,这便拐着二妞转向街市去。
二妞低低笑:“姑娘其实是惦着那两位公子……”
“你又乱说嘴!”婉兮拍了她手背一记:“他们受了我连累,被蜂子咬了满脸满身,若有性命危险,我要怎么才能赎?”
二妞也不敢玩笑了,急忙垂下头去跟住了婉兮,急急朝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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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嘿!你倒好尊贵的身份,昨儿害的人,整晚不见照面,今早上才来!”挑帘子进了门,一个哈哈珠子迎上来,急赤白脸地上前就呵斥。
婉兮咬住菱唇,垂首受了这个责。
她昨儿狠下心一头扑进花田里去,却没成想花田里不知何时多了四个人:两位主人模样的华服公子、一个哈哈珠子、一个家丁。等她看见他们已经晚了,蜂子已是发了疯,除了一部分咬她的,其余的全都扑向了那四个人。
许是因为他们人多,蜂子感受到威胁更大,所以到头来她没什么大碍,那边四个人却遭了殃。
那哈哈珠子和家丁都拼了命,全然不顾自己,只扑上去救护两位主子。哈哈珠子手脚灵活,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家丁就更是了得,干脆从腰间拔了火折子出来,迎风一晃点着了,点燃了路边荒草,放起烟来。
她惹起的纷乱里,那年长的公子一边从容以一管玉笛拨开蜂群,却吩咐家丁:“去照看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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