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北往,暗巷枯树上姑苏含烟有些瑟瑟的拢了拢衣襟,眸中一抹笑意闪烁。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五哥哥。”她观察了客栈附近守卫,低了低身子暗记四面人数。
二楼轩窗,姑苏亦水一抹冷笑,纸笔在手,落笔龙蛇飞舞,手下接机指风一弹,目不斜视,纸上寥寥几字,风骨料峭,力透纸背。
窗外一阵躁动,隐卫循着声响寻去,只见寥寥一抹碧纱罗裙,随风飘飞无影。
竞衣眉头一皱,吩咐戒备,转眼消失。
窗内笔顿墨歇,紫铜笔管衬着雪白指尖,万紫千红风光迤逦。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纸上墨痕深浅,她笑容明灭,心底枯灰般漆寂,不过是狠不狠的下心而已,她早已如破空的箭,将自己射出,一往无回,谁也不能拦她。
这一日,不曾动身,或是因为有敌来饶,按兵不动欲以逸待劳。
叶宸枫房间只隔她一道楼梯之距,一左一右,他本生着她的气,想到她的话就心烦意乱,但有外敌来犯又忍不住挂心她的安危。
心烦意乱间连坐也不安稳,让他颇有些气恼,他自诩算无遗漏,谋无不成,却唯独对她力不从心。
天色暮晚,竞衣进来送了晚膳,又道周围并无异动,怕是敌人要等天黑。
叶宸枫心不在焉草草用了两口,摆手吩咐将姑苏亦水房间看严实,一人踱步案前,若有所想。
他两笔写下一封信,信鸽北往京都,催促宿衣尽早赶来,她余毒不除他总是不安心,虽知她非轻易送命之人,却终究心有牵绊。
冬夜难熬,天色一晚街巷便安静下来,客栈虽有灯火未熄却也早早落锁,一片安静。
外间铁桶防卫,风声鹤唳,姑苏亦水却依旧懒散如常,熄了灯火,和衣而眠。
明月照罗床,她养精蓄锐极有耐心的等着千钧一发的时机,受制于人又如何,她要走,无人能留。
静夜寒风更夫敲过三声,一片片阴翳黑影蝙蝠般飞檐贴壁而行,占据高地,居高临下三支火箭划破黑夜。
“走水了!”
“快逃快逃!”
一声声惨呼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奔了出去,只是还未碰到门板便被利落抹喉。
刀光如漫天落叶,所行之处,血溅如花,姑苏东昊临于众人之后,负手高冠束发,面无表情,眼中却有冥冥之火。
片刻间已是地狱修罗之地,闲人皆为刀下鬼,唯余双方人马打的火热。
叶宸枫以逸待劳,显然控制着局面,占据先机,但姑苏东昊却不畏牺牲,手下杀手个个抱着必死之心,只求撕开一条血路,擒贼擒王。
楼下杀声震天,楼上姑苏亦水依旧躺的惬意,体内零星真气聚拢,渐入佳境,每服用毒物一次,她的内力皆会借此机会更上一层,如今虽不能与两边人硬碰,却有了还手之力,想要摆脱他们跑路还是不成问题。
她估算下边打的差不多了,起身簪发出门,夜风里人如玉树,举止之间侧帽风流。
“公子不可出门。”一侧竞衣俯身一礼,态度恭敬有距。
姑苏亦水顾自而前,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一转,轻轻巧巧抽了他腰间佩剑。
竞衣心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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