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连忙满脸堆笑:“道长莫怪,我家公公去世得早,我娘一生清名,不敢单独见外男。”
说到底,又是什么狗屁名节。
季平差点要被她们气笑了,牌坊在后世早被批得狗血淋头,她们倒好,自己抢着牌坊往自己身上绑。
搁现代姑娘身上,告诉她们:“你们要注重名节,不能单独跟男人见面。”不被打爆狗头算是运气好,遇上了个脾气好或者力气小的。
安抚性地拍拍安安的背,季平瞥了两人一眼:“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告辞比较好。”
你们可以找坤道或者尼姑的,真的。
“道长?”芸娘不解地看他,有点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挽留,“这天怕是走到半路就要下雨,道长还是多留留再走吧,等我家官人回来送道长回去。”
怕季平真跑了,老太太没救,杂役婆子也忙不迭地主动掀开帘子。
安安探头过去看了一眼,短促地发出一声惊叫:“呀!”
老太太佝偻着躺在床上,下半张脸被被子掩住,露出的半张脸上遍是花斑,她的眼窝深陷,活像用勺子挖出来的两个大窟窿,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架子上,搭在胸腔的薄被像搭在风箱上的布一样,随着呼吸一胀一瘪,只是出气多进气少,活脱脱一副骷髅架子。
她不声不响,在缺乏光源的灰暗中,用黑色瞳仁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平只感觉身后有股凉风袭来,寒意刺骨,激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芸娘抱歉地笑笑,连忙去关门,防止冷风窜进屋里。
老太太依旧面无表情,哪怕又开始咳得惊天动地,也没影响她拿那眼白多眼黑少的眼珠子盯人。
她在看我?不,不,她是在看芸娘。
季平从未见过这种古怪的眼神,压抑着冷漠和疯狂,说老太太下一秒就能蹦起来掐掉所有人的脖子,砸开脑袋煮起火锅,边烫脑花吃边唱歌他都信!
只可惜,偶尔急促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咳嗽,昭示着她依然是个活人,所以老太太当然没能像鬼魂或者丧尸一样蹦起来索命,只是安静地,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活下去或者死亡的审判。
也难怪安安会被她吓到了。
季平略一沉吟:“这是妖怪干的?你婆婆这样多久了?”
“道长有所不知,这是我夫家祖传的毛病,只是都没这么严重,婆婆昨年年底就开始犯病了,期间一直请大夫吃药,也不见好,直到上上个月有个老婆子主动上门,说有药能治好。
“我家官人向来孝顺,当然是立马向那老婆婆求药,娘喝了果然立马就病好了,我家官人欢喜不已,对那婆子也百依百顺,没想到却发现对方居然是妖怪。
“官人当然大怒,大骂对方,那老婆子发现身份被揭穿,立马变成青烟逃了……”
后面的剧情都早讲过,无非是芸娘这边认为妖怪报复,刘老太太病情加重,再熬了药也好不了,病得没办法只能找道士降妖。
不过,儿子儿媳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孝顺,婆婆恨透了儿媳,看他们一家这貌合神离的样子,恐怕事情描述掺水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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