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赵芯坐车离开,她走之后,心里空荡荡。
心里没有她,不喜欢她,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产生依赖感。
当从黑发变成白发,或许早就没有了感情,但那种对彼此的依赖永远存在。
曹雨泽没有联系我,让我感到意外,看来有了若诗,心情都放在他身上了吧!
任晓天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弟弟来到我家,进门两个人下跪磕头,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
“奶奶爷爷新年快乐!”任晓松手里拿着酒,放到桌子上。
在屋内磕着瓜子,喝着茶水,一直聊到中午十二点。
我不想麻烦二老再去做饭,直接带着他们出去吃。
我把退学的想法告诉了任晓天,任晓松支持我,他告诉我,你的路,自己走,别回头,否则更痛。
“退学干嘛,上学多好!”任晓林本来身材就胖,加上冬天穿的多,眼前的他如一个球。
真想踢一脚!
“不想在混日子了!”我喝完杯中的茶水,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任晓天说:给我来份土豆丝!不要醋。
醋,一听到这个字,就会想起孙雪儿,就像疾病一样,缠绕着我。
拿起电话,给曹雨泽打了过去,看看他能不能出来,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有点想念。
电话是若诗接的,曹雨泽还没有起来,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睡到现在?
还不知道去干嘛了!
菜差不多上齐,二人才到。
若诗简直判若两人,短短时间不见,皮肤更加白皙水嫩,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搭配天蓝色围巾,往着一座,任晓松二人目不转睛。
曹雨泽拍了拍桌子,说:吃饭吧!别看了,菜都凉了!
任晓松机械系的笑了一笑,说:不好意思,实在太美了!
我在一旁偷笑着,任晓松却提起关于我不想念下去的事情,曹雨泽听到,很是高兴。
我想退学,这货咋这么高兴?
他说他老爹给自己弄了一个粮油店,让二人锻炼着,曹雨泽心眼少,只坐在屋内等顾客,没有了我,他也不想去摆摊。
他还说,让若诗看家,和我出去一起送货,这样,资金来的更快。
我果断拒绝他,原因很简单,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则,不会和朋友从事一个行业,做好了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做不好了,那就行天大的敌人。
他做一行,我做一行,相互扶持,相互制衡,存在竞争的关系,才能更向前发展。
曹雨泽不说话,我的拒绝让他闷闷不乐,若诗从一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冷冷的看着我们吃菜。
这气氛,感觉她就像一个火药桶,随时爆炸。
“郑忆,你是第一次拒绝别人,而那个人还是我。”曹雨泽不甘心的说到。
“雨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我还在想,我和他解释了,他相不相信我呢?
“是,我是像个痞子,做事邋遢,但我没有那么蠢吧!”他说话像刺一样,狠狠的扎向我。
我说:雨泽,你要是这么想,我还能说些什么?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我只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不想和你吵架。
他将一根筷子折断,仍在桌子上,说:是啊,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见面时间少了,我感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任晓松二人插不上嘴,默默的吃着菜,抽气烟来。
咳咳,~~~若诗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郑忆,他真的想让你去帮他,他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若诗开口道,只是小两口,说话当然向着他。
就因为这一点小事,非要闹翻?感情越深,矛盾越容易激发。
“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啊!”任晓松看不下去,在一旁说到,倒了三杯酒,递给我和曹雨泽。
曹雨泽拿起酒杯,泼在地上,然后站起身,一整瓶啤酒,开始喝起来。
“绝情酒,我没有想到,我认为我玩的最好的兄弟会帮我,可惜啊!”他叹了一口气,和若诗离去。
任晓松气的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还特么的兄弟?有这当兄弟的?
曹雨泽这么做,让我意想不到,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走出饭店,蹲在门口抽烟。
站在人生十字路口,却不知道去怎么走!
“哥,我饿了!”任晓林冒出一句话来,刚才的气氛不好意思让他去吃饭,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要不是饿了,他现在也不会去说。
“晓松,你俩去玩吧,我回家了!”关于退学这事,我决定好了,不能在虚度光阴。
和他们告别之后,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我没有接,我一般不会去接陌生的电话。
都是骚扰电话!
这个陌生的号码不断的打来,很烦躁,接通电话就喊道:
你妹的,我不买房,不买车,不买保险!”
“我是若诗!”
“.......怎么了?”我尴尬的问道,若诗给我打电话,一定有事情。
“其实曹雨泽今天做的不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这几天脾气莫名其妙的很暴躁。”若诗解释着,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回到家,退学的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他们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都表示沉默。
良久,我老爹说了一句话,退学也好,去和你姑夫去学电工吧!
电工,听到这两个字,我心情澎拜,因为我从小喜欢小马达,机械的东西。
我也不了解电工,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开学时,我和我姑夫乘车前往北京,漫长的路,感觉不到一点的疲惫。
第一次工作,还是有新鲜感,可以安排自己的生活,到时候还可以去旅游。
下车,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我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工地?
说好的电工,不是在一个房间里捣鼓电吗?来都来了,先看看吧!
一个宿舍的人对我还是很客气,,面对新的生活,陌生的面孔,很不自在,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
习惯睡懒觉的我,早上被一个大叔叫醒,开始工作了!
带上安全帽,开始点名,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便搬着东西去工地上干活。
一上午下来,我的胳膊变的酸痛,抽烟都不敢抬胳膊,只能头往下,去手里叼烟。
身上脏兮兮,我直接躺在床上,看着床板,没有心情玩手机,整个人和傻了一样。
当听到上班时,就像小时候怕打针一样。
一天下来,晚饭不想吃,只想趴在床上睡一会。
很快进入梦乡,一觉到天明。
上班感觉时间过的非常慢,天天都会与电,铁打交道,手早已经被冻伤,身上地伤痕也变多。
赵芯每天都会打电话安慰我,鼓励我,听到她的声音,也就会有动力。
在工地上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大鱼吃小吃。
老板心情不好,被骂了,然后就是工人,在后面就是像我这样的小工。
我只好忍声吞气,累了,抽根烟,来瓶啤酒,一个鸡爪,坐在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结束!
上班下班,上床下床,吃饭睡觉。人生就在上与下之间度过,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其实人生结束还要面对上天堂或是下地狱。
工地地生活慢慢习惯,每天像个无头无脑地傻子一样不停的工作,没办法,这就是生活,自己的选择。
受了伤,别人只会安慰你几句,却从了不会去刻意关心你,除了你的家人。
我发高烧40度,我姑父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把我送到医院,给我熬鸡汤,顿顿都是美味佳肴。
那几天,很幸福。
生病好之后,回到嘈杂的工地,戴上安全帽,继续与钢铁作战。
一个不小心,手指粗的钢筋砸到手背,我只能忍着疼痛,在他人眼中,只不过是皮毛之伤,也不会去管你,只要还能工作,你就不能停。
夜深人静时,宿舍人都打起鼾声时,自己躲到被窝里痛苦一场,这才懂得什么叫家,父母是多么地不容易。
第一场春风吹走寒冬,曹雨泽和我没有联系过,我害怕了,我真不想失去他这样的朋友。
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怕戳破那层关系,再也做不成朋友。
人心叵测,各怀鬼胎。都是为了利益。
我真的很累,给父母打电话,他们一直让我坚持,我哭着和他们说,不是我不坚持,我实在走不下去,我想休息,但我不会放弃。
他们带来的只是鼓励的话语!
我愤怒的打在冰冷的水泥墙面上,直到出血感到疼痛时,我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开春那天,我终于回到家,在工地上的日子,让我变的黝黑,不爱说话。
对家里人爱答不理,冷言冷语。我父亲一气之下对我出手。
我内心怒火攻心,却只能握拳咬牙忍住,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
我母亲看不下去,拦住父亲,我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痛哭着,母亲也跟着哭。
从来不抽烟的他,走出门外,坐在板凳上抽起烟来,时不时的咳嗽着。
本以为他们不会让我去北京工地上,可是结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临走那天,我把赵芯叫出来,和她倾诉着,用酒精麻痹自我,拦着她的腰,趴在她怀里不停的苦。
要是没有喝多,我才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钻进一个女生的怀里哭泣。
这次没有去宾馆,直接去了她家里。
而且她的父母还在家,都已经入睡,静悄悄的进门,锁门,熟练的动作让她父母毫无察觉。
我酒劲慢慢缓过来,屋内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赵芯睁大眼睛看着我。
笑眯眯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对啊!她为什么喜欢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什么都没有想过,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生日是多少!
我说不知道,她和我说,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想接近你,对你有好感,尤其是那场演讲。
我感觉到累了,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胳膊已经麻了,而她的父母也去上班,她穿着睡衣在厨房忙碌着,一阵阵饭香让我食欲大增。
“郑忆,如果孙雪儿回来了,你会怎么选择!”她说完,我吃惊的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孙雪儿?
该死的任晓松,破嘴管不住,什么都事情都和她说,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以后防火防盗防死党。
“我会选择你!”我不敢看她,我也不知道该选择谁,在最美好的青春,把最单纯的爱情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使她结婚,也会念念不忘吧!
偶然听到她的消息,也会情不自禁的打开手机,去翻找她的照片。
“你在撒谎!”赵芯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对我喊道。
我抬头看向她,说:是,我在撒谎,我还是喜欢她。
“你特么的就是人渣,喜欢她还和我在一起,把我睡了!现在满足了?”她顺手拿起桌上盛满凉水的杯子泼在我脸上,跑到房间,狠狠关上门,哭起来!
我刚想去安慰她,我姑父打来电话。
“我不去了!”我不耐烦的说道,想起工地上的事情,内心就很烦躁,这辈子都不想在接触。
我姑父担心我,以为我除了什么事情,不停的给我打电话,我一气之下手机关机。
无论怎么叫她开门,她都不理会我。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刚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我狼狈地像一个丧家犬,坐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
家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
我该何去何从?
不知过了多久,在想抽烟时,烟盒已空,满地的烟头。
我站起身,烟灰飘落下来。
原来,昨天晚上,我说了梦话,嘴里说的是孙雪的名字。
而她一晚上没有睡好,水果刀紧紧握在手里,我害怕起来,怕她要做傻事。
不慌不忙的拿起一个苹果,把皮剥下。
“衷心祝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今生不复相见再无联系。”她情绪平静下来,对我说道。
电视画面不断换着,我的心情也是如此。我深吸一口气,想要抱紧她,却站在原地没有勇气。
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来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我对不起她,彻底伤了她。
人生,能被多少人真正的喜欢,我却还没有来的及了解她,这场缘分就已经散尽。
家幸福的港湾,我改去向何方,并不知道,脚下明明是路,却不知道怎么走。
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等待公交车,坐上车,就有回家的那种感觉,那种兴奋感。
一个不起眼的女生走来,穿着利落,绑着马尾辫,给人一种爽快的感觉,浑身散发出清爽的精神。
她一直在打量我,难道就因为看了她一眼,把我当成流氓看?
也是,一身的烟味,眼睛眯着,怎么看都不像良好少年。
“小黑?”她叫了一声,我看向她,这个名字已经差不多有五年没有人喊过。
小时候长得很黑,村里人都叫我小黑,村头的寡妇还笑话我长大之后找不到媳妇,就是因为太黑。
她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绰号?
“真的是你啊!小黑!”她激动的看着我,拉着我上了公交车。
“你是谁啊?”我一脸茫然的问道,看她的面孔,总感觉在那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我是小草啊!”
“小....草!”我的思绪回到14年前。
小草可以说是我的青梅竹马,那时候我俩经常在一起玩耍,她总是扎着两个小辫子,跑起来和山羊一样。
还记得一起吃泡泡糖,她不小心咽了下去,大人经常和我们说,不要咽下去,否则会死。
然后她对我说,她也咽下去,咱俩一起死。
我俩就坐在村头上的石碑上一起等死。
直到晚上.......
她问我为什么没有死,我挠挠头,表示不知道。
“小黑,等长大了,姐姐嫁给你啊!”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起经历生死了啊!”
..........
她拍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原来是楚梦涵,儿时的小草。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以为你真的把我忘了!”
她不停的笑着,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我。
儿时最爱的棒棒糖,她现在还是喜欢吃。
“你和你爸妈搬走之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居然在这里相见!”
不得不说,这就是命中注定。
不和赵芯相处,还真不会遇见她。
“我一直想回去找你,可是没有时间。”
“嗯,这是去哪里啊?”我说。
“动物园!”
“你没有时间去找我,就有时间去动物园?”
她伸出手,掐住我肚子上的肉,扎心的疼。
“要不是在这遇见你,我会去动物园?这是临时做的决定!”她气愤的说道,看来我误会她了!
她一路上一直叫着小黑,这种感觉,很久违。我问她为什么来动物园,女生一般不都是喜欢逛街,吃,旅游吗?
她忙着和拍照,没有理会我,过了一会,好像想起什么,然后回答我:因为我喜欢动物啊!
之间她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表示不懂,看到她指着隔着笼子的兔子才想起来。
她最喜欢的是动物,不管是什么动物,不管是蛇,还是老鼠。
这些一般女生都害怕的,她都会去喜欢,蛇怎么了?你看它的皮肤多好看,没有脚还爬的那么快,还会爬树,游泳。
一只蝴蝶落在一朵百合花上,煽动着翅膀,有时候真想做一只动物,无忧无虑,自生自灭,不为世间琐事而烦恼!
可还是终究逃不过这劫!
逛完动物园,坐在一个长廊的石凳上,楚梦涵拿出大宝OSD蜜涂在手上,鲜明的戒指引起我的注意。
我说:梦涵,你不是说要嫁给我,这个戒指...?
她擦完油,把戒指拿下来,扔进垃圾桶!
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是前男友给的,你不说,我都忘了,对了,你来这里干嘛?实话实说,要不然我让你回不去!”楚梦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她的性格很倔,和一个驴一样。
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必须做完,除非无能为力!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说了,包括孙雪儿!她大笑不停,就是因为那个儿字,好好的一个名字,加了一个儿字。还是一个女孩!
我懒得和她解释,现在的她,我不了解,不想了解,时间真会改变一个人!
“唉,凄惨的故事!”楚梦涵看了一眼手表,说是带我去吃大餐。
“别说这么难听,什么凄惨,这是悲伤的爱情故事!”
边走边说,她告诉我,她回镇上很多次,只是没有找到我。没有找到我,可以向我家里人要电话号码啊!
她在一边偷笑,说: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啊!
“好,不生气”
“小时候我经常欺负你,你忘记了?一个棒棒糖就能把你收买!.......”她还想说些什么,被眼前的一个男生打断。
“梦涵?你不是去上班了吗?他是谁?”那名男子皱紧眉头指着我,看样子,我又背了一个黑锅。
“我的青梅竹马!”楚梦涵毫不掩饰,脱口而出。事实就是事实,越解释越麻烦。
那名男子尴尬的看着我,伸出手想要和我问好。
我打了一个哈欠,瞅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对楚梦涵说:你对象?
“对啊!”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内心有一个坏的想法,还没有说出来时,楚梦涵走到她身前,抬头看着他。
身高挺搭配,男的颜值还不错,但楚梦涵一脸严肃。
“你怎么没有上班?等那个小妮啊?”
“我等我妹妹,说我没有上班,你也不是吗?还和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男的毫不示弱,反驳到。
你一言我一语,矛盾就是这样发生,两个人之间只要一个忍低头忍让,事情就会解决。
“妹妹?我怎么没有听说你有妹妹?”楚梦涵追问,抢过他手中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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