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注意到了那支隐隐透着紫光的紫玉髓湖笔,元玉昭的声音有几分僵硬,“不会吧,夏老头,你不会还惦记着我那镇纸吧!”
夏之放撇了元玉昭一眼,继续“哗哗”的洗着毛笔。
“我若是不给呢?”
夏之放扫了一眼元玉昭的手,“公主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膏药快用完了吧。”
“我回宫就让人送去你府上。”元玉昭咬牙说道。
夏之放微微一笑,“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您这手。。。。”
元玉昭阴着脸,一字一字的蹦道,“从露,传话去宫里,现在马上将我的紫玉髓镇纸装好送到安王府夏院首处。夏院首年纪大了,可是千万等不得的!”
夏之放随即放下手上的笔,站起来走到堂中,一本正经的行礼谢恩,“谢公主赏赐。”
元玉昭冷笑着不说话。
“安王这个中的毒是百草毒,百草毒难解却也易解。没有百毒丹,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若是有百毒丹,只要一天之内服下就无碍。”
“无碍?那解了毒怎么又吐血了?”
“本来毒解后只会高烧发汗,”夏之放皱着眉,“昨日我替安王切脉,发现安王中毒前,情绪刚刚经历了极大的起伏,气急攻心,因此毒解后才吐了血。”
元玉昭有些傻眼,“什么?”
夏之放微微一笑,“听闻安王昨日未时与公主见了一面,公主可是知道安王与何人动过怒?”
元玉昭一时语塞。
夏之放却是转身走了出去,“老臣去看看药,公主请便。”
元玉昭想着夏之放的话走到正房,门口候着的侍女正要开口通报,却被元玉昭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只行了个礼,便挑了门帘让元玉昭进了卧房。
室内明显热了许多,屋角烧着的两个炭盆让元玉昭一瞬间以为到了初夏。
元玉清坐在塌前的软凳上看着躺在塌上的安王,小声的吸着鼻子,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右手用丝帕不停的擦着眼角。
听到门口的动静,元玉清回过头,看到进来带着一些寒气的元玉昭,立刻扑上去抱住元玉昭哭到,“玉昭姐姐。”
看着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努力不出声的少女,元玉昭有些心疼的伸手抱了抱对方,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姐姐在这里,不怕。”
“呜——”元玉清哭的更凶了。
元玉昭拍了拍元玉清,示意她先出去,然后走到塌前看了看安王。
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中年男子,此刻虚弱的躺着,脸色惨白,元玉昭不禁叹了一口气。
上前替安王掖了掖被角,元玉昭吩咐从霜在塌前候着,出了正房,在廊下寻到了元玉清。
此时的元玉清略微平静下来,却依然抽噎着,“玉昭姐姐,我好怕。昨日我刚回府,父王就中毒了。后来父王吐血,母妃也晕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说着,元玉清又哭了起来。
“我刚刚问过夏院首,安皇叔已经无碍了,你放心。”
拍了拍元玉清的头,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看见西厢房的门打了开来。
门内走出一个端庄柔弱的女子,愁绪满布的脸上显出几分倦容。
“皇婶。”
“母妃。”
元玉昭与元玉清一同迎了上去。
“母妃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下。”
“挂心你父王,哪里还睡得了。”安王妃向一旁的元玉昭,勉强一笑,“玉昭来了,去见过王爷了吗?”
“见过了,安皇婶。夏院首说安皇叔无碍,您不必太过担心。”
“昨日虽然夏院首已经嘱咐过,可亲眼见王爷吐血,我还是一时慌了神。”
安王妃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看向对面的厢房,打开的门内却是不见夏之放,“夏院首呢?”
“王妃娘娘。”
听到安王妃寻他,夏之放从耳房出来,走到东厢房门口向安王妃行了礼。
“昨日景象实在太过凶险,虽然你先前已与我说过,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安王妃面上稍露苦涩。
“王妃请放心,吐血是好事,若王爷没有将这口毒血吐出,那事情才是真的棘手。”
元玉昭听言,斜眼瞪了夏之放一眼。
这个老头又匡她!
夏之放朝元玉昭微微一笑。
“既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那一切就有劳夏院首了。玉昭,你自便。”
说完,安王妃转身匆匆去了正房。
“玉清你一夜未睡,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元玉昭柔声对一旁的元玉清说道。
“我再去看一看父王。”
看着元玉清进了正房,元玉昭转头看向神色悠然的夏之放。
“这毒到底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有百毒丹在,根本不算毒。”
说完,微微一笑,转身进了耳房。
这个故弄玄虚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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