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二上前,小心地捧着纸包走出了雅座。
“我看压得也不是特别严重,王大娘应该可以重新收拾好。”
元玉昭一边夹过一块桃酥鸡糕,一边朝赫连平解释道,“若是收拾不好也无妨,孙家茶棚就在城外,想吃倒是也方便,不过就是可惜赫连少侠揣在怀里的半日了。”
“我倒是一时想左了,竟不如姑娘豁达,姑娘见笑了!”赫连平咧嘴笑了笑,边笑还边摇了摇头。
“噗!”不曾想,对面的元玉昭却是笑开了,“赫连少侠一介武林中人,怎么竟是比这汴阳的书生还要讲规矩?”
赫连平愣住了,“这不是怕唐突了姑娘。。。”
“不唐突,不唐突。”元玉昭连忙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你这样一直端着架子,我瞧着都累!”
“来汴阳前,家父家兄再三关照,说是汴阳不比西北,天子脚下,当谨言慎行,因此要我收了身上的江湖气,看来是我过了。”
赫连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赫连少侠大可不必如此,这都城汴阳虽说是天子脚下,却也是鱼龙混杂,武林中人在此,着实不算打眼。”
听了元玉昭的话,赫连平顿时放松下来,看着元玉昭开怀地笑了,掰了一小块桃酥鸡糕,随手往嘴里一抛,痞气却不招人讨厌。
“赫连少侠此次来汴阳所为何事?”
“听说安王病重,好不容易请来了南门神医看诊,这不,来京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请到南门神医随我回去为家母看病。”
“安王。。。病重?”元玉昭连声笑道,“怎么可能?安王怎么会病重?有何凭证?”
想到刚刚像小兔子似的元玉清,又想到三天两头差人来撒泼打滚抢厨娘的安皇叔,元玉昭不禁无觉得好笑。
“安王爷称病,已经月余未出府了,而且还隔三差五的差人去皇宫。”
苦于无法解释,元玉昭只好倒了一杯碧螺春,闷头喝着。
“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南门神医。”
“什么?”元玉昭放下茶杯。
“是真的。”
赫连平认真的点点头。
“就在月前,江湖中有消息说,南门神医要从西北往汴阳来给安王治病,四月左右就到。一开始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可后来有人在西北附近遇见了南门神医,南门神医亲口说的。”
“怕是以讹传讹吧,听说南门神医行踪飘忽不定,而且对于诊治一事向来谨慎,怎会如此轻易就告知他人?”
元玉昭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去年十月,是她亲自将南门老头哄骗去了西北落霞军中,还派了隐卫沿途护送。算着时间,最迟也要明年三四月才会回汴阳,又怎么会现在回来?
“不是,”赫连平摇摇头,“从西北出来,遇到南门神医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南门神医几乎是逢人就说。瞧着方向,他确实是往汴阳来。“
看着天色渐暗,赫连平走到窗边,远处只有几处小光点隐约可见,自嘲地笑着摇摇头,“我这是又被人骗了。”
回头却看见元玉昭低头看着面前盘子里的半块桃酥鸡糕,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玉姑娘有家人要看医吗?这次机会可难得,南门神医可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
想到快包了白水阁二楼的江湖客,还有楼下大堂那些举止做派明显带着江湖气的人,元玉昭眯了眯漂亮的杏仁眼。
“既是如此,赫连少侠。”元玉昭站起身来,“家中幼妹自幼有疾,久治不愈。如今听少侠之言,我须尽快返回家中告知父母,今日之宴怕是要失礼了。”
“无妨。”赫连平走上前几步,“我就住在附近的风顺客栈,玉姑娘要是想打听南门神医的消息,尽可来找我。”
“多谢赫连少侠。今日是我失礼了,下次定给少侠赔罪。”
元玉昭拎起放在一旁的炸果子,抱拳告辞。
赫连平重新在窗前站定,看到街角少女急匆匆的步伐,勾起的嘴角久久没有放下。
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元玉昭加快了脚步。转过街角,元玉昭停了下来,对着虚空低声说道,“来人。”
一个黑色的身影蓦地出现在阴影处。
“派人去查。还有,”元玉昭指了指白水阁方向,“去把他身上的衣服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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