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周炎憬推着轮椅进去。
房里昏暗,对面是窗,暗色的窗帘留了条缝。
亮光刺进来,在房间里形成明显的分割线。
半阴半阳,似明似暗。
房间里,少年蜷缩成一团。
额前短发软软的塌在额上,细密的汗珠沁出。
“阿漾。”周炎憬慌了神,请管家去喊了医生。
他问:“药放在哪里?”
周漾眼圈红着,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照片。
边缘已经磨损的厉害,照片颜色也寡淡起来。
他沉下眸子,声声唤着:“宋瓷。”
声音又哑又倦。
照片上,隐隐看出女子的面容。
还有一架钢琴。
周炎憬又问一遍:“阿漾,药放在哪?”
周漾睁开眼,眸子漆黑一片。
“出去。”
他眉间尽是戾气,说话都带着一股狠劲儿,周身气场都冷了几分。
周炎憬拧紧了眉:“周漾!”
四周很静。
周炎憬的轮椅停在光亮处,屋子暗,受不得光亮。他只觉得强烈的光刺进来,眼睛生疼。
周漾躲在暗处,避着光。
他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周炎憬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退出房间,朝管家道:“去喊池总来一趟。”
池响的龙凤胎姐姐池妍,是周漾的主治医生。
“是。”
“另外,”周炎憬叹了一口气,眉间拢起:“去把阿漾的药,配一份给我。”
-
临近傍晚,夜幕渐渐从远天开始绵延,交织着漫漫细雨,雨声清脆。
客厅里
桌前摆着一盒蛋糕,甜丝丝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黑色的伞挂在玄关处。
桌前摆着饭菜,八菜两汤。
三人一狗,属实多了。
再加上霍处安临时有事离开,就剩下宋瓷和徐南方。
哦不,还有一条狗。
一起大眼瞪小眼。
“来,儿子!”徐南方给宋钢琴戴上了生日帽子,拍拍他的背:“听妈妈给你唱生日歌。”
宋钢琴甩了甩头:这人谁,我不认识这傻子。
“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她的声音一响,不光狗愣了,宋瓷也愣了。
这人,唱得是日语生日歌……
徐南方继续唱:“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素晴らしい1年を过ごしてください”
宋钢琴:妈,这人谁?
宋瓷垂下眸子:别问我,我也想问。
“干儿子。”徐南方忍着哭声说:“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七岁了呜呜呜。”
“想当初,你就这么大。”她边用手笔画边说:“就跟小老鼠一样,一捏死一个。”
宋钢琴听见“一捏死一个。”,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宋瓷听着她的话,喝着水,一不留神呛了一下。
她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淡淡道:“夸张了。”
“哪夸张啦?”徐南方瞪了她一眼,继续说,眼圈红着,带了点哭腔:“我和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容易吗?”
宋钢琴的目光看向了宋瓷:妈,我害怕。
宋瓷:别看我,忍着。
徐南方抽了张纸,擦了一把眼泪:“宋钢琴啊!”
宋钢琴终于忍不住,嚎了一声“二百五。”
宋瓷皱了眉:“宋钢琴!”
徐南方泪眼汪汪的:“宋瓷,他说什么?”
“没什么。”
要是让徐南方知道,宋钢琴骂她二百五,估计又要嚎一场。
徐南方拥住他:“宋钢琴,妈妈好爱你。”
宋钢琴瑟瑟发抖的看着宋瓷的眼神,也扒在她身上。
“呜呜呜。”我也好爱你
霎时,车辆急速的刹车声响起,一辆接着一辆,裹着绵绵雨声,刺耳又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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