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卿莞将人抬到自己暂住的驿馆,给这病人施针,迫使他张口,把药喂了进去。又开了个方子,自己亲自煎药,待药膏做好后,吩咐玄素将药涂在患者身上内服外敷合用,到了深夜患者的气息渐渐强健起来。
第二日卯时,天色朦胧。
玄素得了命令起身给病人换药,刚至其房内,就见一驿卒正背对着她,手法生疏地按压着病人的几处大穴。
那病人则已陷入昏睡,满脸通红,额上汗珠密布。玄素忙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那人闻声一个激灵,撞倒玄素躲路而逃。
玄素痛得嘤咛一声,顾不得被药碗碎片划破的手,连忙跑去检查病人的情况。见这状况自己无计可施,便跑去找林卿莞。
林卿莞来了检查一番,又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施针抢救,忙了一上午。且那欲至人于死地的手法并不简单,林卿莞隐隐觉得此次医治瘟疫并不会太轻松。
林卿莞、玄素自此日日警醒,生怕病人再出一点差错。
这日辰时才过,驿丞就带着几个壮汉凶神恶煞的闯入了病人的房间,要把病人扔出去。病人此刻虽清醒着,但刚从鬼门关回来,仍然四肢乏力。
玄素正在房中喂药,见状不由有些害怕,浑身僵硬。床上的病人无力反抗,只能双目圆睁瞪着正在靠近的几人,透出一种疯狂和超脱生气的平静。几个壮汉围拢过来,玄素呡了呡嘴心一横张开双臂挡在病人身前,质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房内动静太大,终于引来林卿莞。驿丞见她来了,稍微放缓语气:“这人得了疫病,让他住在这里害得贵客染上病该如何是好?要么姑娘让我们把他扔出去,要么……”驿丞顿了顿,恶声恶语道:“你们和他一起走!”
林卿莞原本就担心驿丞不让病人住进驿馆,故而来时给足了银两,见他这会发作又想到之前病人被害之事,心中疑惑更甚,好奇之余,便答道:“既如此,劳烦你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找个住处。”
话毕,便命随玉递上一封银子。驿丞不由一愣,似是没想到林卿莞竟宁愿搬走也不肯抛下这病人,讪讪地接过银子,挥手带着人走了。
病人经此折腾,已累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却还试图强撑着开口。
“你身体还未恢复,且好好休息,待大好了再开口罢。”
病人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去……崇宁……街……长……庆巷碧霄苑。”
闻言,林卿莞立即遣人查探。
约莫半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回了消息,雇车将林卿莞等人送到长庆街碧霄苑前。
按着病人给出的信号,随玉叩响大门,门立时便来了,里面出来一小厮,接过病人领着林卿莞等人进了苑。
当夜,有两人立于碧霄苑墙头。
“确定要这样做吗?”一道略显轻佻的男声响起。
“……”
“听说你父亲已经向她家提议亲之事了。”
“这几日观察下来,你觉得她如何?”另一男子终于开口了。
“嘿嘿嘿……我觉得如何有什么重要,你觉得如何才重要。”
另一男子皱眉道:“西陵伯父向来刚正,他若知道杜相戕害百姓必不会坐视不理,若他出手我们扳倒杜相也更容易。这丫头颇有西陵家风骨,你去替她扬扬名。”
“你这人真是狠心,连自己的女人也利用。”轻佻男子调侃一句,闪身走了。另一男子静默片刻,也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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