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好处是，一切都可以拿酒做借口。说话想不算数就不算数。

可不醉酒呢？

你要做一个守信用的人，你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于完薇是言出必行的人，作出了承诺，她就会用实践证明。

“不可以。”

陈甘聃直截了当地立下结论。

他想清楚对方的心意。

因为。

我喜欢你，于完薇。

“那我说实话？”

陈甘聃好像抓起了一根救命稻草，“是。”

“我喜欢你。”

-

“啊啊啊……喂喂喂喂喂你干嘛？”

“开心啊。”

大雨砸在二人的脸上，衣服上，刺骨的寒被滚大的雨滴放得更大。

陈甘聃打横抱起于完薇，在雨中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笑得那样开心，跟个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孩子一样。

露齿笑真好看啊。齐齐整整、白白的牙齿有规有矩地排列成两行，笑容是日剧里女主通用的惯用技巧。

如释负重的。喜极而泣的。

是日语那句“本当に、よかったです。”（真是的，太好了。）

笑着笑着感觉要幸福地哭出来了。

于完薇心疼地噗嗤了一声，她在笑他的滑稽。雨水越来越多积累在身，脸部布满水痕。雨滴沿着光滑透亮的脸蛋顺流而下，头发完全被打湿，黑得在水中发亮。

“笨蛋。”

陈甘聃跑到了一块空地，将于完薇高高抛起，又准确无误地接住。酣畅淋漓地对山野大笑起来，两个人的笑声在暴雨中丝毫没有被减弱。他们互相亲昵，头挨着头。

美好得让人想哭。

-

雨水哗啦的声音持续不停，陈甘聃抱起于完薇来到男更衣室。更衣室中央有给人歇息用的木质长椅，男女更衣室各有一小门通往浴室。陈甘聃将于完薇轻放在长凳上，二人都在笑。陈甘聃随手拿了条新浴巾裹住于完薇的脸，将她的脸整个儿围起，仔细端详。

于完薇笑起来果真有好看的梨涡，眉眼中的喜悦都要溢出来，被淋湿了还傻乐着，弄得陈甘聃又忍不住将她拥住，埋在自己怀里，紧紧不肯松手。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相拥结束后，用额头来感受对方额头的体温，近距离对视。

陈甘聃盯她的眸，她山茶色殷红的虹膜晶莹剔透，如同塔菲石般熠熠闪烁。

“喜欢我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陈甘聃一点都不想挪开视线。湿漉漉的于完薇在自己眼里，每一帧都仿佛比电影画面还要美还要震撼。

“喜欢。”她点头。

“再说一遍。”他扳起她的下巴。

“控制不住的喜欢你，就像光也逃不出黑洞的引力。”

她骄傲，甜心一样扬起了下巴，期待对方夸奖。笑得像电影《恋空》里的女主角新垣结衣，舒展自然，温柔元气，把最纯粹的开心与快乐肆意地挂在笑容上，淋漓尽致，一举击中陈甘聃毫无防备的心。

无懈可击。

陈甘聃抚摸她的脸。

她忽然不笑了，怀疑自我似的抿起了薄唇。因为她见陈甘聃丝毫没有回应。犹豫，双腿紧紧并拢。

是一个“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的表情。

陈甘聃张开怀抱，变成更为迫切的渴求。他的手掌按在她后脑勺上，温热的掌心传来阵阵暖意。怀抱力度之大好似想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化作身体的一部分。这份感情来之突兀，令于完薇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我要把这句话。”陈甘聃一字一句说，情绪使得整个嗓音都变得喑哑，在于完薇耳边，轻声犹如呢喃，“——录下来，每天听上520次。”

“会听腻的。”于完薇伏在他肩膀上，露出两只眯弯了的像月牙儿似的眸子。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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