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已经来不及挽回了,顾长礼爱面子但不是蠢货。
顾文君抚掌而笑“是呀,罪犯那样的肯定是个亡命之徒,我又是个穷人,怎么会有丝绸做的衣裳呢。这里还有谁穿得起丝绸呢?”
所有人的眼睛下意识地转到了顾大人和他身后俏丫鬟雪燕身上。好一招移花接木,一下子就把一切疑点都归结到了雪燕身上。
所以顾文君才懒得处理萧允煜的东西,这不就有人自动来背锅了么。
雪燕乱了阵脚,“老爷,不是的,我明明听到有人检举顾文君窝藏逃犯,就是他村里的李婶子,她可以作证的!”
许三这下忍不住了,跳出来答话:“启禀顾大人,李婶子之前和顾文君一家有矛盾,现在已经查明,她也因为谎报案情被收押大牢了。”
“可是”
“啪!”
顾长礼毫不迟疑地回手扇了雪燕一巴掌,力道大得直接就把她扇得吐了血,雪白的脸肿得老高。
“贱东西!”顾长礼接过那件衣裳翻看后就道,“你竟然还和那人私下往来,看在夫人脸面上我才饶了你。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想到竟然跑到庆禾县来勾三搭四了,还想着嫁祸给别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雪燕整个脑袋都晕了,嘴里满是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然而顾长礼眼神阴森,一句话就钦定了雪燕的罪名。
他顾忌顾文君,是因为有一层父子关系,却不顾忌雪燕。她虽是清乐县主身边的丫鬟,是顾夫人的身边人。然而她在顾长礼面前就是个奴婢,反驳不得,也反驳不了。
一个丫鬟,怎么能坏了主子的名声,只能是丫鬟自己有问题!
偷跑私通这个罪名,是被打死也无处可说话的。
就算是顾文君一步一步精心算计,也对顾长礼突然的变脸和果断狠辣手段感到惊愕。纵使她这番连环计下来,顾长礼名声有损,但他毕竟是江东郡守,他夫人是清乐县主,根本不会有影响,可他为了那一丁点的名望,就要杀人。
当真歹毒!
顾文君心头震了震,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对这个男人掉以轻心。她想要为顾娘子正名就势必要对付顾长礼,他并不简单。
“老爷,是夫人、呜呜……”
顾长礼已经决定好了,雪燕就没有机会再说求饶的话了,当下就被捂了嘴巴拖下去。留在顾文君看得心冷。
“家仆愚蠢,是本官御下不严,让各位看笑话了。”江东郡守一句话,这场胡闹官司,就算了结,没人不给面子,何况本来也就没有立案。
许三对顾文君使了好几个眼色,顾文君才拱手,“顾大人英明,感谢顾大人为草民做主。也亏得草民寒舍简陋,这样一闹也算不得损失。”
她心计一上来,逮住一只羊使劲薅羊毛的毛病就来了,就是这样还不够,顾文君还要讨说法。她这话直接就是逼顾长礼给钱了。
顾长礼噎了一下,脸色以肉眼可见地变黑,这狗娘养的玩意儿!发现连自己都骂进去了,顾长礼气急。
但眼见灶房翻出的锅底都空得一干二净,寻遍了都掏不出一点柴米来,他才惊觉,顾文君不是装像,是真的穷得叮当响!
顾家的庄子呢?
看着顾文君那幅好皮囊和一路下来机敏聪慧的反应,顾长礼的怒意到底消了几分。
“好,自然是要赔钱弥补的。”
他答应下来,但是等其他人一走,顾长礼就不再演戏了手直接问:“你好大的胆子,顾文君,快说,你藏起来的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衙役不识货,那衣裳根本不是什么丝绸,而是一丝一线就要千金的织云缎,那是只有宫里才有的御贡!”
“真的?”顾文君惺惺做态地疑声一问。
“他受了伤,你老实交代,他到底……在哪里!”顾长礼逼问,“你放心,你要是告诉我,我一定会赏你万贯钱财。”
他甚至放出了大招,“孩子,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次我就是来看你的,我毕竟是你爹啊,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信。
顾文君终于如愿试探出了顾长礼此行的真正目的。他当然不是为了顾文君来的,也没有闲情雅致来庆禾县这个旮沓来体察民情。
顾文君把笑意埋在心底,是了,顾长礼是追着萧允煜来的,还是萧允煜的敌人。否则,他就会问萧允煜的伤势,而不是追问萧允煜在哪里。
“爹!”顾文君喊得情真意切,和顾长礼一起演父子情深。
爹啊,别怪她,不仅救活了萧允煜,还早就帮他联系到了手下。顾文君铺垫了这么久,为顾长礼精心准备的“大礼”,这就奉上。
希望爹爹最好识相点,钱她是一定要的,科举她也是一定要考的,谁都别做她的拦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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