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伸手接着那摇摇坠坠的雪花,轻轻说着,“在长安还未曾看过雪,在此竟有辛瞧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那青衫之人诉说。
男子看向那放下汤药之人,依旧是一身青衫,只是却感到了极大的陌生感。男子推倒汤药盯着他,冷漠地说道,“我不会喝的。你就这么喜欢和我相看两相厌?!”随后捂着胸口激动地咳着,“咳...咳,你就...咳...这么喜欢...咳咳...看着我孤独终老?!”
茯苓双手于袖中紧握,脸色发白,“你并非孤独终老,我会陪着你的。”
“...呵呵...,你碎我为官之梦,害我如此落魄,到了现在我只剩一条命了,你还想怎样?”男子打掉那抚着自己后背之手,犀利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陪,啊付...求你了...”男子终是不忍怒目相对,收敛表情,卑微的恳求着。
看着他慢慢步入房中,看着他缓缓关上房门。他的脸终是消失于眼前。
古稀之年,尘埃落定。
看着床上那衰老之人,茯苓坐在地上,靠向床边,不语。
男子看向那眉目伤感,眼眶通红之人,缓缓开口,“我这一生,碌碌无为...过得甚苦...终是撑不到耄耋之年。”男子伸出那皱巴巴的手,颤抖地拿起床头的玲珑骰子,笑着说,“弱冠之时,我娶了心爱之人,结识了最好的朋友。可是也失去了最爱的人,最亲的兄弟...”
茯苓看着他拽着玲珑骰子,紧闭双眼,泪水顺着脸颊砸落在枕头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而立之年,却被贬至此处,落魄偷生;不惑之年,依旧身携药罐,重病在床;年逾半百,未得一官半职,一无是处;花甲之年,竟是以药吊命,苟且偷生;如今,古稀之年,终于是解脱了啊...啊付...”
男子睁开眼睛,看着那床边哭泣之人,伸出手抚摸着她那夹着白发的青丝,有气无力地说着,“我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终是想不通你为何如此对我...是不是我上辈子辜负了你,这辈子你要来算账?”
茯苓摇着头,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拼命地擦着,努力看清那男子的脸。
“仙上?仙上仙上,仙上——!”感觉那手慢慢垂下,眼前模糊之人不再吭声,茯苓颤抖地喊着,手足无措,无助感随之而来,身上气息愈来愈混乱。
突然有人出现在茯苓身后,施法使她昏倒,随后便抱起茯苓消失原地。独留那床上之人了无生息地躺着。
仙族,菩提池。南烛缓缓而现,看着天命仙君正恭候地等着,便微微皱眉,“茯苓呢?”
魔族,密室中。一青衫女子正安静地躺着,脸上皱纹与白丝尽散。额间正隐隐地出现印记,却又快速消散。
“噗——,咳...咳咳。”栖南被弹出数里,正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一身红衣的蜚零,看着正向茯苓施法的栖南突然被弹出数里且吐血,着急的问道。
“有封印?!”栖南看着女子那光洁的额间,慎重地对着蜚零说着,“有变数了...”
“想不到啊,竟然是...”话语戛然而止,蜚零看向栖南,微微笑道,“来了,看来是来要人了。给还是不给?”
“......”
魔族地盘,二人相对而望。紫衣男子,头束紫金冠,手执琉璃剑;而那玄衣男子,头束暗黑金纹冠,腰系一花纹玉佩。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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