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义紧紧抓着钱袋子,任凭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也不愿意开口。
崔琦这辈子阔绰惯了,哪受过这种窘迫,他弯下腰,对李仁义说道:“先生,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我又不是瞎子。”
不理李仁义话语中的错误,崔琦说道:“那你倒是把钱捐出去啊,不过一千两银子,算不了什么钱。”
李仁义不敢大声说话,而是小声道:“钱捐出去,我们吃啥,喝啥?”
崔琦道:“前几天不是发了补贴?那些钱够了,大不了我们省一些,也好过城外的百姓受苦啊。”他其实想说,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银子也要捐,总好过被所有人盯着看,这种尴尬让崔琦恨不得去死。
李仁义说道:“这可是一千两,我们的开销那么大,怎么……怎么……”他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应非命也说道:“先生,您多少捐一些,是这个意思也好啊。”
王祥可能看出李仁义的难处,立刻替他解围:“李宫长刚刚来到顺安城,没家没业,一切都要用钱,可能手头上紧一些,大家都能理解,只是略表心思而已。”
他的意思就是让李仁义拿出来一些,表明心意就够了。
可是李仁义满脑袋汗,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没有任何回应。
明德堂内的气氛太过尴尬,以至于有人心直口快,说道:“李宫长常去凤仪楼,那里可是欢乐乡,销金窟,你能在那里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却不能体恤百姓死活吗?”
“我不是,我非常可怜那些百姓,只是我……”李仁义还是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自己的钱都被算命的骗走了吧。
崔琦这辈子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在他看来,这种黄白之物,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省它干什么?
他又催促道:“先生,你若这样抠门,岂不是让大家看轻了你,以后谁还敢同我们天道学宫往来?”
李仁义被他逼的就要哭了,嘴里嗫嚅两下,没有说出话,只有嘴型,没有声音。
“什么?宫长你愿意捐出一千两银子?”崔琦大声喊道。
“好,我这就帮你捐了!”说完,崔琦一把抢过李仁义手里的钱袋子,交还给副学正。
副学正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尴尬情况,他只好说道:“我替那些受灾的农户多谢李宫长了。”
其他学宫的人也说道:“李宫长豪气干云!”
“李宫长义薄云天!”
“李宫长心系百姓!”
“李宫长堪称表率!”
也听不出来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他们挨个恭维,李仁义只能挨个回礼致谢。
“李宫长果真仁慈,你们看他的双眼间,分明是泪水啊,能够以百姓之饥寒为己身之饥寒,为百姓而哭,这是上古时的仁者圣人才有的境界啊!”
李仁义不敢说话,他也说不出话,他已经开始谋划,在哪条街道上讨饭更赚钱了。
众人又在明德堂上说了一会儿闲话,李仁义以要稳固境界为由,提前离开育成学宫。
他们三人还没有上马车,李仁义立刻哭了出来,对着崔琦喊道:“我的钱!”
崔琦连忙按住他,和应非命将他塞进车厢,随即钻了进去。
“先生,你可小点声吧,要是让育成学宫的人听见了,又有闲话传了。”崔琦说道。
李仁义完全哭了出来,他埋怨道:“那是我的钱,一千两银子啊,你就都给我捐了?你要我下个月吃什么,喝什么?”
崔琦家里实在太有钱,这导致他对钱根本没有概念,一千两一万两对他来说与一文钱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都是随手可得的数目。
即便离家出走之后,挨了一顿饿,可也没有改变大手大脚的毛病。
“宫长,先生,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嘛?拿这些钱,买一个好名声,有什么不好?我家那个老匹夫就总拿钱开设粥铺,赈济穷人,被他蒙骗的人极多,谁不说他一声好?”
应非命也说道:“是啊,一千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我们天道学宫的名声也很重要。”
“你们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反正学宫里还有一千两银子,足够我们挨到下次发放补贴了。”崔琦说道。
“是啊,大不了我们省吃俭用一些,总不会亏待先生你的。”应非命这样说。
“你们不懂!天道学宫,我本人,现在一文钱也没有了!我们现在就是穷光蛋!”李仁义干脆交代实情。
崔琦问道:“钱呢?前几天……”
“丢了。”李仁义随口瞎说,也不管他们信不信。
“丢了?哪个小毛贼偷到学宫里面去了?”
李仁义说道:“不是别人偷的,是我丢的,你们也别问丢在哪里了,总之是找不着了。”
崔琦冷着脸,不再说话。
应非命试探着问道:“先生,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去了凤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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