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三百年过去了。
我每天一个人,在这寂寞的海边,守着烟波浩渺的北海,看着这里的日升日落,潮来潮往。
银丝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带回来一只和他长得很像的鸟,在半山腰的桃树边垒了巢。他们一起回来那天,我象娶儿媳妇一样高兴。变了红布来装饰他们的新巢,祝福他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我此生不能得到的,银丝却得到了,如此,也好。
这三百年来,我有时会去海里,看青鲨哥哥,小侄子已经三百多岁了,能在地上跑得飞快,还会趴在我的膝头奶声奶气的喊我姑姑,鲨爷爷一如既往地老当益壮。
这三百年来,我除了潜心修炼,就是渡化我的那两只胶龙。如今他们已经除去邪气,脱胎换骨,我便把他们放出来,教他们根清门正的修炼之法。修成人形后,我用我的血和他们签了契约。倒不是我就觊觎这两条胶龙难得,实在是其劣根本性,让我不得不好生约束他们。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偶尔会骑在大龙的身上,让他驼着我去六界各地转一转。对了,我给大龙取名青铜,给小龙取名青青,看,连名字都这么般配,他们注定要做永生就世的夫妻了。
他们也不负我所望,在我从天界回来的第三十七年,生了一只小胶龙,这三百年来,他们已经生了十几个孩子,眼看着我的山洞就装不下了。
每天山泂里一片乱糟糟,我不得不经常把他们拘在我的虚鼎里,以换取片刻的安静和平和,然后成天里听着他们一家十几口,在虚鼎里抱怨我的不近人情和铁面无私。
这三百年来,有银丝和青铜一家陪我,日子总算不那么难过。
这三百年来,他来过几次。
他大婚前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山洞里,放开神识,看到他就象那年一样,慢慢地从那条小路走到山顶,来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他在我坐过的那块大石上坐了许久,后来他又来到我的山洞口,在那里盘桓好久,他对着洞口说“离生,我真的喜欢你。别怪我,别忘了我。如果可以,请你等等我。”
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又来了,他只站在山顶,他说“离生,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忘了我,可我舍不得忘了你,与你在一起的时光那是我此生仅有的快乐。离生,如果可以,请求你,等等我。”
我没有出去见他。
那天晚上,我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一个娶了别的女人、又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的男人,他让我等他,可是,他究竟凭什么让我等他,他究竟要我等他做什么。
我不明白,也不想再弄明白。如他所说,也许他真的喜欢过我,但他最终在对我的喜欢和他的储君地位之间,选择了后者,放弃了我。
被放弃的那一方,肯定是不重要的那一个。既然不重要,何须牵拌。
我不怪他,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他虽然选择了权势,那也是我的命罢了。
我没有错,所以,我不等。
后来,我便把这个人和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关在心的角落,不去想,不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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