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不得她生不如死的模样。”慕容若云替她说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自觉自己失言失措,莫漓有些恼。抬眸去看慕容若云,见他依旧嬉笑着,她更加不悦,可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恼。一瞪眼,索性质问他道:“是!殿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成那样,是不是觉得很畅快?”
慕容若云点头答:“的确畅快。”
莫漓更恼,怒目看他,“就不觉得是罪过吗?”
“罪过?”慕容若云突然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看似心狠手辣,实则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良善。不仅天真良善,还总爱逞能蹚混沌,可如何能保自己周全?”
莫漓知道他在讽自己,但她不明白他为何讽自己,更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一如既往。她不明所以,只直勾勾看他。
“人不是生来就残忍的。”他接着道,唇角飞扬,“兵戎相见,不过是一还一报罢了,孰是孰非又有谁说得清楚?”
“这么说来,殿下可真是大恒的英雄!以如此毒辣的手段在为大恒报复。”莫漓解读道。
慕容若云低头绰约一笑,“你如此良善一个丫头,又怎会明白这其中的恩恩怨怨。”他道,眸光不觉变得幽深。
恩恩怨怨?如她所知,慕容若云也不过是重旸帝登基后才受皇命开始大肆歼灭癸巳乱党的。他本是国舅府的小儿子,父亲寿终正寝。要真说与乱党有什么恩怨,无非就是他那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在给国舅爷送葬的途中全部死于非命,传闻说是被乱党诛杀。但即便如此,众所周知,他和母亲向来与国舅府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所以他和乱党又能有什么恩怨?
莫漓想着,突然想到慕容若云之前说的要玉琼活着见她的话,又想起玉琼在堂上看到她时的反应。
难道,这恩恩怨怨莫不是与她的恩怨?
“什么恩怨?”她问,此刻的目光同语气一样直截了当,“还有,要玉琼活着见我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慕容若云浅笑,一惯的反问她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所以我应该早就认得殿下,对吗?”莫漓追问。
慕容若云勾唇笑着,不置可否。
或许是本就心烦气躁,莫漓见他此时的态度不免恼怒。
“殿下能不能好好说话?”她指摘道。
哪知却听慕容若云干脆利落的回答:“不能。”
莫漓觉得自己简直要气得喷出火来,她扬眉瞠目道:“不能好好说话就别说了!眼下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有失体统。民女要歇着了,还请殿下早些离开!”
下完逐客令,莫漓直接面朝里躺下,一把拉过被褥把自己裹得严实。
慕容若云见她发这小脾气,笑得更甚。
“你可是一生气就记起了体统来。”他调笑,“如今可是在我宫里,是否共处一室又有何区别?”
莫漓把耳朵也裹进了被窝里,不想再听他的调谑。
“不过本王还是第一次听人询问别人自己是不是应该认得他。”他说着,笑容渐渐变得苦涩,“我若说认得,你便会问我关于你过往的事。可过往是一个人自己的事,无论别人怎么描述都不是自己的过往。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也不过是我认为的你,而不是真正该时该刻的你。”
莫漓一时愣住,习惯了他一直以来隐隐绰绰话说一半的怪毛病,此刻听他如此诚恳地说这一番话,她反而有些不适应。
她回过头来看他,只见他脸上有情绪一掠而过,像是哀伤?而这情绪刹那间就被他那邪魅的笑容取而代之。
莫漓震惊,她目不转睛盯着他那笑得眯起的眼,又是那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亲近,原来是他们本就认得。
心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狂跳。
慕容若云忽然站起身来。
莫漓疑惑看他,心仍不停狂跳着。
只见他满脸邪魅笑道:“既然你如此希望本王去漪青阁,本王便去漪青阁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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