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再行礼道:“哪里哪里,兄台过奖了。”
俊俏青年再还礼道:“囚牛兄过谦了,小弟乃凤凰部舞炎是也。今囚牛兄大驾光临,小弟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囚牛再行礼道:“舞炎兄言重了,是囚牛多有打扰才对。”
……
修衍靠着一根树干,翻着白眼看着这两人不停地行礼还礼再行礼再还礼,忍不住打断道:“喂,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干脆就一直这么拜下去得了,我可是看都看累了。”
说完,扒拉开门口的舞炎,径直走进了屋子。
舞炎愣了一下:“对对对,囚牛兄快请进,请进。”
“舞炎兄先请。”
“还是囚牛兄先请。”
屋子不大,陈设也都很简单,一张小床,一张小桌,几把座椅,如此而已,却全都是利用这棵碧青桐的枝干制作而成,真可谓就地取材。
修衍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香炉里的龙涎香,看着门外进来谦让不断的俩人,一脸的鄙视加不屑。
二人相互谦让落座后,囚牛道:“实不相瞒,囚牛此次冒昧来访,皆因兄长所居的这棵碧青桐。”
舞炎不自然地拢了拢耳后的头发:“哦?囚牛兄可是看上了小弟所居的这棵树?”
囚牛倒也坦诚:“正是,兄长所居的这棵碧青桐可是做琴的上好材料。”
舞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久闻龙长子素爱音乐,看来还真是不假。不过,小弟居于此也有些年月了,按理说,此树入了兄长青眼,小弟断无继续占着之理,不过如此仓促间,小弟倒也寻不得第二个安身之处了。”
囚牛听出了舞炎语气中的不悦,笑道:“舞炎兄误会了,囚牛岂敢强夺兄长的仙居,囚牛只是恳求兄长,能从此树中赐予囚牛几根树干,好让囚牛能制得一把好琴。”
舞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原来只是要几根树干的,我还以为是要我老窝呢。”
脸上随即就灿烂起来:“区区树干而已,何足挂齿,兄长要多少,随便伐了去就是。”
听得如此,囚牛也是一脸灿烂:“如此,囚牛就多谢舞炎兄割爱了。”
这个冬天,囚牛伐了碧青桐很多粗壮的树干,在这大巴山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开始制起琴来。舞炎和修衍每天都会跑来看他制琴,一个喋喋不休,一个指指点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三人熟络了起来,囚牛和舞炎俩也再没有文绉绉、酸溜溜的对白了。而且,由于凤凰部的人天生就有一副清亮悦耳的好嗓子,所以舞炎唱歌特别好听,囚牛也因此特别爱和舞炎凑一块儿,而舞炎,也总是陶醉在囚牛动听的琴声里,俩人彼此之间竟还生出知音的感觉来。
“喂,你怎么还要砍啊?我这窝都被你砍一半了。你都从冬天砍到夏天了还没完,你说你是不是得让这碧青桐变成光秃秃的一柱擎天你才满意啊?”
一大早的,舞炎正坐在树干上吸取朝露,猛然觉得一阵震动自下而来,低头一看,果然是囚牛那家伙又在砍树干了。
“呵呵,快了快了,我的琴马上就快制好了,就差这最后一根了。”囚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仰头对着上面的舞炎不好意思的说道。
舞炎伸出舌头,卷下叶尖上欲滴的朝露,飞身下来,站在囚牛对面的树干上,不相信地问:“真的?这真的是最后一根?”
“当然,虽然碧青桐是制琴的上好材料,但也并非所有的碧青桐都可以做出好琴,得要千年以上的碧青桐,还得经过阳光曝晒、山水浸泡、香料熏染等各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按琴头、琴底、琴面、琴尾的顺序依次入焚天炉炼化九九八十一天后可得到青桐木精,这个青桐木精就可以雕刻成琴了。”囚牛认真的说道。
舞炎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得需要三年五载才能成功?你刚才不是嚷嚷着快要做好了吗?”
囚牛一脸无辜:“是啊,我的琴头已经在用香料熏染了,而琴底正在用山水浸泡,琴面现在正晒着呢,这是琴尾需要的最后一根木头了。待会弄回去打磨好之后,所有的木料就备齐了。”
“你可真有耐心。”修衍的声音从二人侧面传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果然是蛇啊,爬树一点声音都没有。”舞炎嘲笑着说。
修衍气得瞪圆了眼睛:“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个鸟,天天只配喝露水!”
看二人又要吵起来了,囚牛连忙打圆场:“哎,别吵了,我要砍断了,来来来,舞炎帮我抬一下,修衍,帮我拿着斧头。”
二人互相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帮囚牛弄木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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