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与前方的马车近在咫尺,在一家茶楼停了车。
末尾的车辆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方才策马离去的成陌,还说让他告诉她在卉州等着,没成想他自己先沉不住气赶来了。
舟思远莫名的好笑,可又忽然止住,那个人是阿祉啊!万一这结义兄长对她有威胁,那不是在幸灾乐祸?
因等计家来人,出殡时辰晚了,再碰上这敌人进大虞的消息,已是人心惶惶。
出来的百姓少之又少,那茶楼的生意着实冷淡,往日游山玩水的人不计其数,可如今,屈指可数。
茶楼最里的一个角落,一个愁容满面的妇人唉声叹气,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吃了几口小菜,便就再没什么胃口,拿起方绢擦了嘴角的油渍,招来了小二,递出张人像,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看了看,歪着脑袋想了想,小二同样是愁容满面,歉意道:“夫人,不曾看到过,如你所说,一个月未见,被人挟持,怕是饿一顿饱一顿,面容憔悴了也不一定。”
是啊!她老是拿着张女儿最美的画像四处寻她,一个月未见了,怕是早已瘦的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妇人这般想着,卷好了画像,小心翼翼的放入袖筒中,欲要抬脚上楼去客房歇息。
外边的马蹄声,哭闹声震耳欲聋。
妇人站在楼梯处,对每个路过的人从未放弃过,千千万万中总有她的女儿在里面。
先跳下马车的南荣槿似有心有灵犀似得,总觉着身后有人正望着她这个方向,她先把计桓抱下来,再抱了计辰,经过了一下午的相处,他兄弟便与她熟识,连同阿祉一起,这兄弟俩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可甜了。
南荣槿一手各领一个孩子踏进那茶楼,刚到厅里,却对上了一个熟悉的人,她那一双闪亮的眸子,憔悴的面容,那捏着方绢擦眼角的泪珠,像是要说什么,却久久未能听到。
“槿儿?”妇人掐了自己的手背,疼痛让她并不是在做梦,可又恍如做梦,这个面黄肌瘦,平常布衣,还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啊!
“娘!”一股强烈的意识让南荣槿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还真是你啊!”妇人急急忙忙的一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一把将女儿搂着,开心的落了泪。
“是我,我前几日被那恶徒追到此处,还打了我,是她救的我。”
南荣槿心中有些许排斥,可这身子却是眼前这个妇人的亲生骨肉,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毕竟这妇人对“她”是好的让人都挑不出一丝错处,并未重男轻女过。
顺着槿儿的目光看去,妇人难得一见的笑容在嘴角隐现,“谢谢谢谢!不然我上哪去找我的孩子!”
“夫人不必客气,”先前就听她说起身世,如此,阿祉也从没想过高攀。
“这孩子还谦虚,”妇人那双颊终于挂着笑容了,“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夫人,我叫阿祉。”阿祉淡淡的笑了下。
“祉?”妇人诧异了一会儿,“可是,祉,福也?”
阿祉愣了愣,觉着有一丝不对的韵味在里头,“我不识字,不懂名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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