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祉怒意满满,“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无礼,我又不认识……”
“你”字还没说出来,眼前的人不就是那个玉瓷葫芦的主人吗?
“舟公子,你这次又想打什么注意?”
面对阿祉的质问,舟思远没怒,却对上了她那双红肿的双眸,“路见姑娘有难,顺手帮个忙罢!”
阿祉一噎,看那微风习习,轻轻地掀动白布,那苍白的面孔若隐若现,心里一怔,出于礼貌,对那舟思远道了谢。
“多谢!”
“不可气。”
舟思远只淡淡的回应了她,翻身上马走在前方。可这一路上那余光也大多都投在阿祉的身上。
有了舟思远的鼎力相助,终是在夜幕降临时,抵达了镇上镇南的一家义庄。
里面停放的尸体不计其数,那凄冷的停尸房内阴气深深,还没踏进去,光看着那门口高挂的白灯笼与白绫,那晚风一来,气氛便格外的诡异。
老太太的尸身停在了一间人少的房间,想着那价格便宜的房间人多,来来往往的人弄出来的响动大,就给老太太要了一间清净的,在那里安生度过这段日子吧!
阿祉与看守老者要了几张纸张,当即摆在那掉了漆的木桌上,磨墨写信了。
隐约记得当时老太太嘟囔着往事,多少都有些印象,但却不一定能够送到。
麻利的写好,装进拇指大小的竹筒,封上火漆,脚不停歇的又跑去了镇北,付了加急费,眼看着那专为送信的镖师翻身上马,直到踏踏踏的马蹄声消失在耳畔,阿祉双手合十,祈求定要送到啊!
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阿祉灌了几口冷水充饥,就进了义庄内,刚前脚进那房间,后脚就有人喊她。
“哎!姑娘姑娘,大晚上的,就别进去了!”
喊她的是看守义庄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廊下,恰好一阵风吹来,边上的白绫翻动,暂且看不到人影,险些吓了阿祉一跳。
风静了,阿祉才看到廊下的老者,松了口气:“老伯,守夜而已,怎就进不得?”
“这是义庄,晦气重,不如家里,你要进就进,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老者无语摇了头,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阿祉走进那极其凄冷的停尸房,站在那面容依旧慈爱的老太太跟前:“信送走了,何时能来也不晓得?”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能为一个关系浅薄的人送终,却到最后连自己真正的亲人的一面都没见着。
可气,可恨,又可怜!
淡淡的月色透过窗户,如银水般洒在地面上。
义庄后院一间小屋的门自里推开,一提着药箱的女大夫悻悻然的走了,走时嘴里淡淡的说着什么。
晚间风声急促,那话刚落就被吹散已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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