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黑衫随从一低头,一拱手,“这老人家没凑齐银子。”
锦衣男子他那修长的玉手接过了阿祉手里的欠条,弹了几下边角:“姑娘,仝平镇味来酒楼二月十六日辰时开业,不要迟到了。”
“你……”
“不要迟到了。”
这锦衣男子淡淡的吐出一字一句,扬起欠条来,傲娇的笑意浮现在那冰刻的俊颜上。
不等阿祉是否答应不答应,他就走了。
唯那股清香在她周围萦绕。
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阿祉恨得牙痒痒,怒视着那个渐渐模糊的背影,咬牙切齿,给我等着,不就做工抵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黑衫随从轻咳一声:“姑娘,我家爷公子都亲自出面索要欠银,对那玉瓷葫芦自是喜爱有佳,如今碎了,只要你祖孙二人还个十两银这事也就了了,奈何你二人拿不出,只好做工抵债。”
“粮店进出的人甚多,即是喜爱有佳这玉瓷葫芦,为何还摆在门口供人观赏?”阿祉咄咄讯问。
“呵,”那黑衫随从似是看出她的用意,轻斥一喝:“公子爱放那儿便放那儿,既然你祖母撞倒在地打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那就做工抵债,若公子高兴,还能免你一些欠银。”
黑衫随从轻哼,朝一旁站立的小伙伴一招手,也不等这祖孙二人是否乐意不乐意,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阿祉自是看也不看,拿起地上的东西就走,走时看到了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小老太太。
“奶奶,回家,晌午了。”阿祉压低声音,将那什么爷啊奶的狠狠的抛开。
老太太仰起头,看了眼阿祉,又低下头去,一双沧桑的手背在身后,边唉声叹气,边摇头晃脑的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阿祉现在也是无法,安慰看来行不通。
老太太的弓腰驼背,唉声叹气,以往的苛责与动不动就发怒,让新来的阿祉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很想告诉她打碎就打碎了,还了钱就是,可现在没钱,就如那人所说,做工抵债,可这期间也能想法子赚钱,尽快把钱还了就好了呀。
可惜事情是她想的简单了,这小老太太一言不发,想的再多也没多大用。
回到家里,老太太就去水井那打了井水洗野菜,洗了一遍又一遍,野菜上的泥土自是清洗的干净。
阿祉就在一边清理赶巧捞来的鲫鱼,那鱼鳞也放在了一个木盆里。
待她清理了鲫鱼,刚起身要前往厨房,被老太太喊住了。
“阿祉啊,是奶奶不好,拖累了你。”声音哽咽,沙哑,眼角含泪,她还抬起袖子擦了正滑落脸颊的热泪。
“奶奶,没事,我能应付。”阿祉的指甲却都抠在了木盆的缝隙里,骨节隐隐作痛,指腹都已渐渐发白。
老太太一惊,忙站起身来:“阿祉,你不怪奶奶给你惹了麻烦回来?”
“不会。”
以往的‘阿祉’兴许会和老太太大吵一架,让老太太自己想办法,可现在的阿祉让老太太也吃了一惊。
老太太不再多想,自是欢喜,阿祉或许正在慢慢接受她,原谅她的路上。
‘阿祉’鲜少去过镇上,在牢中待了三年,但也在其他人的嘴里听到些什么。
舟思远,舟府三姨娘所出,族里行四,一个富家子弟,虽为庶子,不靠父族,自力更生,白手起家的少年。
阿祉的眼里闪过冷厉,在她眼里,舟思远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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