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先生。祁掌柜忙起身行礼。
召忽一身素衣跟在公子身后,见公子有客,便向祁掌柜还了礼,穿好鞋,款款辞别了他们。
二公子站在门廊前,目送着先生离开,颀长的身型被黄昏的晚照拉扯成一条单薄的影子,落在他身侧,束起的发髻间,一颗白玉发簪宛如月牙高悬,眉似夜色淡染,眼若星河凝霜,一阵晚风刚好穿堂而过,掀得门前落英纷飞,也掀得他衣带飘飘,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露出了愁容,也似怅然有失。
“是不是琅琊一行,铜矿生意没有进展。”他平静地转过身来,踱了几步在桌几前跪坐下来。
“铜矿生意本就是官家把持,公子若想辟得新径,免不了费些时日。”祁掌柜停了停,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讲,“公子,我在琅琊时候,无意间发现三公子的人也在当地,莫不是和属下一样,也在寻找铜矿的门路?”
他只管听着,却没做声。
祁掌柜觉得自己大概是办事不力惹得公子忧心了,便没再说下去,只管从怀中取出那枚玉玦。
“下人们收的,是我没照看好店铺,说是只给了那姑娘四吊铜钱,想来定是没有寻到公子,盘缠又花光了,过的太难不得已才拿它来换钱的。”祁掌柜说完,没敢抬头看东家的脸色,一个姑娘又要住店又要吃穿,四吊钱在临淄城花不了几天,接下的日子定是难过不已。
他没露愠色,也没展笑颜,就像在听祁宣仁跟他说今天是几月初几一样。
“听说……”祁掌柜抬眼看了一眼东家,也看不出悲喜,“还有一位男子陪在姑娘身边,说是每日都在东城门卖货,名叫管仲。小的想,明日我就去东城市场寻他,定要寻到姑娘下落。”
东家还是没有作声。
管仲?他手指一顿。
过了片刻,二公子缓缓起身,径自走到窗前,拆下撑窗的木椽,关了窗。
“晚来天凉了,”他云淡风轻地说,“你只管照顾好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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