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影担心娘亲的身子,一路上走得很快,等离卧房近了,又担心吵醒了娘亲,逐步放慢了步子。待她走到房门外,还没上前扣门,就听到了娘亲的一声长叹。
“烈哥,云裳今日给的赏花宴帖,瞧着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安。”冷若溪手里拿着一份烫金请帖,帖子里还夹着一封书信。
镇北侯沈烈坐在床侧右臂挽着夫人,左手拿起书信,锐利的眸子飞快地在上面扫过。
“若溪,你且安心,皇后娘娘她是不会选晚晚的。”稍顿,“云裳说得没错,比起皇后娘娘这边,我们要更小心贤太妃和护国公府才是。”
“护国公府?可我听说那护国公世子已经有婚配了,贤太妃她,难道她是准备……”沈夫人抬头望向夫君,柳眉紧皱,这贤太妃胆敢将她宝贝闺女要去,做她护国公府的小妾,她非跟她拼命不可。
“自然不可能是护国公世子,据为夫了解,皇甫二房的大公子昊年方十八,年少有为至今未婚,今年约莫会入仕参加科考。”见自家夫人神色不悦,赶忙改口,“不过他皇甫家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为夫是绝对不会让晚晚留在盛京的。”
“这还差不多。”侯夫人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思来想去的还是不放心,继续问他,“不过你怎么确信皇后娘娘就不会选到我们晚晚呢?”我们家晚晚这么好,要是去了这种美其名曰赏花实则相看的宴会,指不定就被哪家人给看上了!
门外的沈清影要是知道她娘亲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大约是要捧腹大笑了,也就在她娘亲眼里,把她呀当成块绝世宝玉,人见人爱似的。
“夫人,那荣王的身体状况谁最清楚?宫里那位最清楚。他要是敢把我镇北侯的闺女许给那短命王爷,那我镇北军就敢把他的皇宫给夷为平地!”要说这驻守边疆的将军有那么多,有哪个能有胆子有底气敢像镇北侯这般说话。镇北侯的底气既源于镇北军这一支百万雄师,更是因为北辰国这一劲敌。
北辰国国力强盛,即便自身内乱多年、纷争不断,但它的国力比之发展了多年的大梁依旧要强上几分。现如今这片大陆上,北辰国亦是唯一一个至今未与大梁订立和平契书的国家,而北辰意欲一统天下的野心依旧,这也就是历代大梁皇帝一直不敢对镇北军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可我还是不想让晚晚去参加赏花宴,你瞧云裳她也说了,‘若有良机,避之为上’。夫君,你说要不那天我带着晚晚去灵安寺上香吧?”灵安寺在京郊,比护国寺要再远一些,一来一回的,至少也要走一日,若是提前出发,在那里多待个几日,也不觉刻意,冷若溪越想越觉得可行。
“夫人,避之为上是没错,可我们还要在盛京待上好些时日,还有那么多盯着镇北侯府的人,如若将来有朝一日避无可避了,又该当如何?”沈烈放下书信,左手握上夫人的手,以作安慰,“夫人,我们的晚晚大了,应该让她自己决定是避还是应。”
屋内一阵沉默,屋外的沈清影亦然,似有千头万绪无从梳理,她神情凝重地回了自己的无字阁,路上遇到安妈妈时,顺手将贺图交给了她。“安妈,今日我和玉书在外面吃过了,晚膳就不用准备了,我去后院练功去了。爹娘若是问起,你就帮我转告一声。”
“诶,好的小姐。”安妈妈看着沈清影的背影,不经有些疑惑,小姐她怎么去了一趟主院,像变了个人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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