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李颜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整个牢房都能听见她的咆哮声。
李颜宁目的已经达到,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出牢房,浑身上下舒爽之极。
小腹有异样的痛感,李颜岑哎呦着去,额头布满黄豆大的汗珠,手上的信被丢落在干草堆上,她抚着墙平缓地呼吸着,“别动气,别动气,”她在心里默念,让自己回复平静。
过了许久,腹中的异样才渐渐褪去,她的身子已被汗珠浸湿。
一夜安稳,李颜岑在甘草堆里安然醒来,窗外又是暖阳,她起身时手碰到干草堆旁的信纸,又拿起看了一边,这次似乎已经接受,轻笑一声,淡然而洒脱,将信纸撕成一条一条。
她在暖阳里散步,将昨日被汗珠浸湿贴在身上的衣物哄得松软。这一日天格外的好,李颜岑靠在牢门上看外面的风景,淡蓝色的天,柔软的云,还有啄泥的春燕。傍晚时起了风,李颜岑蜷在墙角,听牢房的栏杆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腹中的胎儿因为风声变得异常躁动。
他还是来着,穿着金黄的龙袍从步道上走进来,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灼热,而是阴冷孤寂,他身后跟着几位蒙着脸的嬷嬷。
“听皇后说,你想将他生下来。”季为行在牢门口看她,就像那日在宫里从众多士兵身后走出来,在雪夜里看她一样。
“你要做什么?”李颜岑从头顶取下金钗,紧握在手中。
嬷嬷们打开牢门,涌入牢房,几个嬷嬷枯瘦的手将她按住,她挣扎着,因为怀着孩子,她的力气不像以前,还没挣扎多久就被离她最近的嬷嬷率先将金钗夺下,双手捧到季为行手边。
季为行把玩着金钗,若有所思。几个嬷嬷将李颜岑拉平,躺在干草堆上,刚才夺下李颜岑金钗的嬷嬷重新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捏开李颜岑的嘴,将瓶中的液体灌下去。
液体苦涩,将李颜岑的眼泪呛出来,“你喂我的什么,喂我的什么。”她朝着喂药的嬷嬷们喊。
嬷嬷们不做声,放开李颜岑,径直走出牢房。
季为行一个眼神,几个嬷嬷锁上牢门,候在门外。“你让她们喂我的什么?”李颜岑狰狞着朝季为行喊,她的手塞进喉中,想将被灌下的东西催吐出来,她干呕着,难受之极。
“是催产的药,昨夜皇后回宫哭诉了,说她不喜欢这个孩子,朕不喜欢皇后伤心。”季为行的脸依旧冷着。
李颜岑拖着沉重的锁链,抓着牢门摇晃,她想将季为行从门外扯进来,然后咬碎嚼烂,“这是我的孩子,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季为行握着金钗在掌心上画了个死字。“他也有朕的骨血,朕自然有权利决定。
“你不配做他的父亲。”李颜岑啐口唾沫在季为行脸上。李颜岑已经知道那夜的来龙去脉,根本没有什么皇宫赐宴,是他将她送去给北崇帝的,而且那时他已知道她有身孕。
肚子里开始有动静,翻江倒海一般,她慢慢扶着牢门蹲下,这次的动静,比昨日李颜宁气她的动静要大许多,先是像有人在拼命的捶打,然后是搅动。羊水破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双腿向下淌。
季为行心满意足说道:“看来皇后给的药起效果了。”他将金钗从牢门的缝里丢进去,“若是受不住,就自裁吧,省得受罪。”
有一股很强的推力在将胎儿往外推,李颜岑的腿已经打开很开,下体的撕裂让她脸色惨白。昨日李颜宁包放信纸的香囊,此刻正被她塞进嘴中,拼命咬着,只有咬着东西,她才能将全身的力气都用来生产。
过了许久,一声孱弱的哭声从下体传来,李颜岑从一片脏污中将胎儿抱起,他很小一点,像小老鼠那么大,在她的掌中蠕动。
候在一旁的嬷嬷们再次打开牢门进去,夺过她手中的胎儿,李颜岑刚生产完一丝气力都没有,被嬷嬷们硬扯着抱走,还未剪开的脐带在地上拖拉着。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李颜岑微弱的喊道,她的嗓音沙哑无助。
嬷嬷们不知从哪取来一桶水,将胎儿丢进水中,胎儿在水中挣扎片刻,没了哭声。
季为行久违地笑了,丢下手中的金钗走远,嬷嬷们将水桶提到牢门口放下,随后离开。牢门没有关,李颜岑往前爬,锁链就会把她往后扯,她的手脚撤出口子,血在地上划出红色的印子。
她最终爬到水桶旁,从脏污的将孩子捞出来,他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可怕。
李颜岑小心翼翼得将他裹在怀中,往牢房里爬,进门时,她的手触到地上的金钗。
李颜岑将自己蜷缩在角落,用自己残留的体温去暖怀中的孩子,她暖了许久,孩子还是没有一点呼吸。
他死了,她知道他死了,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她痴痴凝望着在自己怀中安静躺着的生命,心如死灰,将手中的金钗高高举起,刺向自己喉间。“如有来生,为娘一定好好保护你。”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眼角落下,在地上碎成一地。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与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粗糙的手握着莹润的玉梳在如墨青丝上缓缓滑下,梳头的林嬷嬷眼中含笑带泪,满含喜气的声音到了最后有了些许哽咽,“若是夫人还活着,亲自给小姐梳头送嫁,那该多好,可怜夫人……”
“嬷嬷,快别说了,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理应高兴才是,相信母亲泉下有知,也安心了。”知道林嬷嬷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洛梓颜赶紧出声打断,以免被有心人再听了去,大做文章。
林嬷嬷会意,赶紧止了眼泪,笑道:“往日只觉得我家小姐美丽非常,如今穿了嫁衣才知道,原来我家小姐是仙女下凡,赶巧那郎君还是我东启国最受宠爱的皇子,所以说,我家小姐可不就是那神仙妃子?!”
“可不是吗?放眼这京都城,再没有比我家小姐更漂亮的闺秀了!要是搁在戏折子里该怎么说来着”冰儿手捧着凤冠言笑盈盈立在一侧,话说了一半故意拖长了嗓子道“可不就是那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绝代佳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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