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好,就像你掉进了无边的深潭里,攀附着唯一的一围枯木,你却绝不会慌张,因为你知道,他会跨山涉水为你而来,拯救你于黎明水火。
等两个人稳定了情绪便谈起正事来,“湘南来人了,说要把那个孩子接走,这件事毕竟是,是先生许下的,我们都定不了注意,觉得通知你才妥当。”
殷离自儿时便和李明安一起受李予泽指导剑射之术,一直称他先生,后来李明安要学着管理城中事务,李予泽便对殷离更严厉起来,另一层意思希望她能保护李明安。
但也没强求她,所以后来她离城而走,李予泽也没多追究,只是立马派了杨晋到李明安身边。
李明安回到:“人,是要在我们身边才安心,等他大些再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喝口茶顿了顿又问道:“当日我走的急,也没细问,那孩子多大了?”
“九岁。”
“那也不小了,但跟着他们一群‘乱党’风餐露宿的,终归于他的成长无益,如今我们还能瞒得住,不如多护他一些,也当敬畏当日他父王照佑湘南一方子民的大义。”
殷离想,这便是李明安,无论是方雅端正的温润君子还是霸道狠戾的张扬少年,她都有心底的一方柔软,放着她的黑白是非。
“好,我马上让随从传口信回去,但是他们都是些末路穷途之人,背着一个护佑旧主的夙愿,恐怕一两句话没办法打发。”
李明安看着烧的滚滚的茶,水汽白茫茫的往上走,“你可见到那位沈先生?”
“见到了,”殷离回话道,“不过那个沈先生病的厉害,年初就病逝了,还没等到湘南的人来城。”
这就有些麻烦了,没了搭话牵线商量的人,自己不在城里又没有办法出面,一不小心闹大了还可能会惊动新派去的守城官。
对了!李明安想到了夏流光,他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心思也灵巧,是个能托付的。
“那我给阿止写一封信吧,他照看祖业,招待各地的药商,也有路子把湘南来的人送出城去。”
“是啊,夏公子自小与阿令交好,先生生前与夏家也多有走动,龙胆草春生秋长,如今正是适时交易的时候,城里近日有不少药商进城。”殷离附和道。
“不过又要麻烦他,恐怕回了城他又得好一番捉弄我了。”李明安撇嘴说到。
“不会的,等阿令回了城可就是城主了,夏公子因着你的身份也不敢捉弄你。”殷离笑着说。
李明安哼了一声,“我以前难道不是少城主?也没见他看在父兄的面子上多饶我一些。”
殷离柔声道:“好啦,回城还有我护着你呢。阿令信里一定好好写才是,我嘱咐我们亲近的人早些送回城去,方不误正事。”
可能是殷离的原因,让李明安的心放下了之前在京里的防备,变得温暖而柔弱起来,不觉竟露出了小儿无闹耍赖的娇态。
“知道啦,会好好写的,开头写什么,夏大公子好不好?”
殷离看她这样子无奈的苦笑,“我说你来写。”
殷离准备好纸笔放到小案上,“开头就写,阿止,今有一事,思虑无解惟望托付与你……”
等吩咐好信件的事,走出寺院的后门才发现马不见了。
“刚来了位施主,也是从山路上的山,马车被公子的马挡住了,我就吩咐小沙弥把马牵到了别处,施主稍等,容我问问把马牵到哪里去了。”
李明安低头向僧人行了礼,三人就在后院站着等候。
“那边的姑娘好像一直在打量你。”
李明安听到殷离的声音,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带着白色笠纱的姑娘,穿了一身水粉色的长衣,个子比她略高些。李明安不想被其他人认出来,便朝杨晋身后躲了躲。
谁知找马的僧人迟迟未归,李明安也有些待不住,便吩咐杨晋也去找。
又和殷离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那姑娘便找来了。
只见那姑娘屈身行了个礼,“敢问,阁下可是殷官城的李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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