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樊言众怎会明白郑鸣的想法,本时空中,无线电技术远未发明,平时送信无非是通过驿站连接与快马接力,便是只以直线距离计算,在理论状态下,以最快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从北京飞驰南京也要三天三夜才行。
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每五六十里就要设置一处驿站,同时不断换用新马,换下的马匹,一经停下,大多要一命呜呼了!
但山河阻隔,道路崎岖,即便是官办驿道也是多有弯折,马匹更是有优有劣,能够每日跑到五百里已是极限,因此这段道路实则总要耗费五六日才可到达,为此付出的代价更是十分巨大。
有明一代,为了维持信息畅通,竟在全国开设了1936个驿站,驿道总长高达143700里,服务驿站的人员更是高达三万多人,耗费资财无数。
更为可怕的是,最终攻入北京城,逼迫崇祯帝上吊的李自成,就是一名被迫下岗的驿卒,下岗原因更是可笑:朝廷无力负担工资了!
可军情似火,又容不得半点耽搁,既然传统情报传递陷入两难,郑鸣便索性想起了这种更加原始的点对点方式,信鸽传书!
当然,这种方式并非无人采用,只是驯养信鸽十分不易,非得选好合适鸽种,并能保持代代稳定繁衍,同时还要通晓鸽子习性,付出极大精力精心驯驭方可,这两点缺一不可。
好在天遂人愿,潜军之中正有樊言众这等精通禽言兽语的稀缺人才,郑鸣本是心存侥幸,只是随口一提,不料却被洪度年满口应承下来。
命令再下到樊言众那里,此人果真拿出看家本事,在原有几对只供耍玩的信鸽基础上孵化训练,最终得以投入使用。
虽然还未看到效果,但郑鸣分明便能从这位畜牧事业部部长的脸上看出一分自信。
欣慰之余,郑鸣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为樊言众再压一压担子,只因眼前百废待兴,时不我待,每个人都必须拿出百分二百的努力,才能搭得上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
樊言众虽然暂时无法明白这位钦差大人此举深意,却是任劳任怨,来者不拒,一愣之后,便痛痛快快得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樊言众后,日头已然偏西,郑鸣便带起周全出门,去寻瞿大通商量一下寻找玻璃原料的事。
只是去到采矿事业部时,却被告知,瞿大通那日从军政委员回来,第二天便带了几个手下出门,寻找用以制造合金的矿脉去了。
无奈何,郑鸣只得悻悻回头,顺着原路折返回来。
一路上,袅袅炊烟带着各种鱼肉饭食的香气从各处徐徐升起,耳边不时传来零零星星的爆竹声,田间少了辛苦耕种的农夫,街巷里却多了不少攒动的人影,个个喜气洋洋,人人面带和气,更有好事之人早为自家孩子换上新做的衣服。
郑鸣忽然发现,这风下之地的婆罗洲上虽然不见寒冷雪意,过年的气息却是渐聚渐浓,丝毫不比故国家乡少去多少,想来这年节也是一种不愿割舍的纽带。
正因远隔重洋,他们才越发郑重,格外认真,从而小心维系着,生恐断裂,以免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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