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不纳岛距此多远,怎样才能去到那里?
袁帆忽然想起那张藏在泳裤防水暗兜里的地图,于是赶忙松脱腰带,又将那身借来的四品官服解开,伸手拉开暗兜拉链,将地图取出,轻手轻脚得铺展开来。
只可惜舱内没有光线,即便有图在手,也是难以分辨,而且即便看到又能怎样,袁帆忽然想到,自己就连此时所在位置也不知道,又怎能找到路径,算出距离?
念及至此,袁帆顿感泄气,也许眼下唯一出路便是去求那位姐老大,让她们将自己送去。
可方才受审之时,为了表现自己的大义凛然,刚刚把人家撅了回去,此时反要腆下脸来回头求助,岂不是有点自讨没趣?
更何况,此人虽曾救起一船难民,也看起来并不贪财,可毕竟打着海盗旗号,究竟何方神圣,此时仍旧未知,真若贸然开口,后果极难预料,稍有不慎,便有与虎谋皮之险。
找又找不到,说又说不得,袁帆忽然发现,单凭自己,想要在本时空中找到安不纳岛,竟是十分难办!
自知忧愁无用,长叹一声之后,袁帆便将此事放下,转而往下想去。
第三,大明钦差已死,一应圣旨印玺,宝剑官衣,连同他肩负的使命责任,也已在阴差阳错间尽数落到自己肩上。
尤其与那名女海盗头目答对之时,袁帆已在鬼使神差之间承认,自己就是那位已然死去的大明钦差郑鸣。
不但如此,袁帆还在情急之下为这位钦差大人找了个同为郑姓的门第靠山,虽然并未明言,却也狠狠暗示了一把自己的身世背景,借以掩饰如此年轻便能官居四品,并能被封为巡抚钦差的漏洞。
效果倒是不错,可后面又该怎么办呢?而且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看来这个郑姓祖宗是要认定了!
好在此人不仅战功显赫,历史口碑也还不错,正是那位早早倒戈朱棣,后因靖难有功获封爵位的武安侯,郑亨!
朱棣登基之后,此人又曾随驾北征鞑靼,而后固守宣同重镇,保国安民,声名素著,以至去世之时,又被追封为漳国公,谥号忠毅,可见地位之高。
袁帆熟读明史,知道自郑亨之后,武安侯一脉绵绵不绝,直到1644年,闯王杀入京城,最后一位武安侯,也便是郑亨的七世孙的郑之俊被害身亡,这一家族方才彻底覆灭。
但现在才到1639年,武安侯家族仍然好端端的坐在北京城中享福,拿来借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借用归借用,却总要有点分寸,以免露出马脚,引人生疑。
袁帆细细思虑一番,便为郑鸣找好了定位:第五世武安侯郑昆之孙,此后袭爵的郑惟忠和郑惟孝则是郑鸣的大伯和二伯,父亲名叫郑惟仁。
前面三位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历史上都有记载,可袁帆为郑鸣找来的父亲却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赝品。
袁帆是这么想的,既然郑昆已经有了惟忠惟孝两个儿子,便是再多出个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忠孝仁智礼仪信嘛,既然排行老三,索性就叫郑惟仁。
这还不够,为了降低郑惟仁的知名度,袁帆随即为其安排了一个“庶出”的身份,反正像郑昆这等公侯世家子弟,除了正妻之外,少不得收几个小妾,顺便鼓捣出几个庶生子来,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而且明朝遵循“立嫡立长”祖制,庶出之子少人关注。
而郑鸣作为郑惟仁的儿子,也便是庶子之子,又要远上一层,虽然不至无人问津,却也少人知晓,正可用来移花接木。
袁帆如此煞费苦心,绕来绕去的编排,便是因了这层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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