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走后,用午膳时,苏小小明显心不在焉。
苏澈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她碗里,“吃饭吧。在想什么呢?”
苏小小抬头,“苏哥哥,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生辰了,我能不能请‘她’来府里一起过啊?”
“你认你娘了?”苏澈低头吃饭。
“她也是不得已,才把我送来苏府,更何况,如果没有她,我就遇不上像苏哥哥你这样好的人了。”
苏澈这才抬头,揉了揉苏小小的前额,“长大了嘛!”
都懂这么多道理了。
随后,又想到什么,苏澈道:“过几日就是重阳,你随我回苏家。”
“我可以不去吗?”苏小小怯懦的看着苏澈,“大夫人不喜欢我回苏家,如果让她知道,少不得又要赶我走。”
“乖!不会的!”苏澈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小小的肩,“老夫人想你了。”
说起老夫人,苏小小脸上展现一抹笑颜,“好,我随你回苏家。”
……
那厢,话说白理事离开苏州,回了京城。
他身边的随从阿来替他取下包裹,发现里面赫然多出一块金色锦帕。
打开金色锦帕,里面放置这一个倒挂铜铃的红绳环,既然是用帕子好好收着,那想必是少爷这次从苏州买回来的赏玩物什。
他将这简简单单的红绳环携里面的衣裳,一起放在柜台里。
随后,听见自家大夫人的传唤,阿来一下忘了将此事告诉少爷,转身便走了。
白理事自知自己一回府,是整日不得安生的。
他慵懒似猫的躺在飞檐斗拱红瓦琉璃的屋顶,胳膊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手垂放在口吐龙珠的锦鲤身上。
白衣若雪,形如神祗。
神态恣意,微微低垂着眉眼,瞧了一眼因为没有找到他,而气的鼻孔朝天的白若柔。
“一回来就躲我!白理事这个王八蛋!”
屋檐下,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张扬的性子就如同她的长相,放肆的美丽。
阿来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表小姐,既然少爷不在,不如你过几日再来。”
白若柔一屁墩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台阶上,气哼哼的哼道,“我就守在这里,我就不信,他能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初五。”躲我?不知道姑娘我人送外号‘狗屁膏药’?
阿来瞧了瞧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着头看过来,被姑奶奶一蹬,皆眼观鼻,朝大路两边走。
他头皮发麻,还是劝道:“许是太医院有些事要理,少爷回了太医院也未可知。”
“真的?小阿来啊小阿来,你可是变坏了!”白若柔喃喃,“以前你可不会撒谎。”
现在跟着那个死狐狸,连你都被他带坏了!
阿来微微躬身,“阿来是说也许,阿来也并不知道少爷去哪儿了,既然府邸找不到,不如表小姐到太医院找找看。”
“说的也是!”白若柔拍了拍屁股,红衣张扬,腰上露出来一截黑色长鞭,神情不屑,“量你也不敢骗我。”
“是!”阿来见白若柔走了,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
“这就走了?”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少爷?”阿来转身,望着身后倏然凭空多出来的人,心慌,完了完了,明天要吃糖炒栗子了。
“阿来,做的好!”
白理事经过阿来的身边,析长的身影一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阿来的肩上。
阿来面如死灰,还挣扎的拿眼神瞟了一眼刚刚表小姐离开的方向,待会她该要回来了。
没有理会阿来难看的脸色,白理事转身,抬脚刚跨上一阶,眼眸一抬,对上河阳赵氏雍容华贵的面容,他身影一顿,自觉初五真没由得来的快。
“回来也不跟母亲通报一声。”河阳赵氏不怒自威,面色严谨,脸上不悦的神情让人看着都吓得不敢直视。
白理事自觉他母亲什么都好!
便便端的做派一副高高在上,谁也别想高攀的刻薄脸,任谁也喜欢不起来。
“还知道回来!”
“见过母亲大人!”白理事见她心情欠佳,作为人儿,也不跟她硬抗,低眉顺眼,试图博取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好下场。
河阳赵氏微微颔首,抬了抬下巴,道:“进来说话,站在门口成何体统。”
“是!”
两人进了后院的小亭。
小亭不大,龙飞凤舞写着饶先生的又一真迹——沧海亭。
沧海亭建在人工湖正中央,也正好是通往白理事寝房的必经之路,小亭金瓦,一片星光熠熠,四面被清水包围,偶然有小荷露出尖尖角,一群红的黑的白的锦鲤游戏而过。
沧海亭只容的四五人,如果多出一人,白理事很难不注意到那个早早伫立在亭中的女子。
他眯了眯双眼,歪着脑袋光明正大打量人家姑娘。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这位傅姑娘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姿色实属上乘,清雅隽秀,温柔款款。
“啧啧……”二字足以评价。
看来老正经这次是下了苦功夫,白理事心里有个思量,信步而去,如闲庭散步,负手悠哉悠哉的跟在河阳赵氏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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