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释梦之心魔出世(2 / 2)夏千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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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冷玉看着身边沉沉熟睡,鼾声均匀的白潇,一种安全感和踏实感充满了心头。心想有白潇在身边也还不错,好歹自己不用害怕这个世界的陌生了。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她毫无睡意。

不知在床上辗转了多久,她突然有了想唱歌的冲动了。她按捺不住心中绵长的情思,终于动情地哼唱起了《题帕三绝》:“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不知夜深几分,她终于深沉睡去。但是没有原本想象中的甜蜜的美梦,相反,一整夜,真的是噩梦连连。梦中极度焦虑悲伤的她逃无可逃,即使逃出了一个可怕的梦境,却又陷入了另一个焦虑的梦中,刚逃出了焦虑的梦,她又跌入了悲伤的梦境。几经挣扎,她终于从噩梦中哭醒。醒来后,她才感受到些许的安全感。

冷玉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她陷入了思考:在白天,或者说在自己的显意识之中,明明自己感到安全,甚者感到喜悦。因为她又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又有一个家了,而且还有可能会有美好的未来。自己是带着微笑入睡的。按常理来说,白天如此好的,放松的情绪,晚上应该会做个好梦的。即使不做好梦,也不至于做那样焦虑痛苦的梦吧。但是晚上恰恰做了那个令她极其痛苦的梦。

对于这个梦,冷玉最终还是做了详细的解释:

“父亲在反对我和白潇的复合,我们的婚姻和父亲的死亡交织在一起,父亲死亡之痛在梦中如此强烈的呈现,这不仅是未被表达的丧父之痛在梦中的释放,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父亲的葬礼是显意,而梦的隐意则是她与白潇的复合。

葬礼之痛所表达的是复合之痛,这显示我的潜意识对复合充满了抗拒,这让自己感到非常的不安全,对和白潇的再次生活在一起充满了焦虑。自己将可能再次回到痛苦之中去。

具体梦中的情景,我因弄丢了鞋子而没赶上去给父亲送汤,鞋子象征着婚姻,这个梦境我因把自己的婚姻弄丢了而无法及时赶回来好好照顾父亲。后来又找到了鞋子,意指我又再次找回了婚姻,但是却因此错过了最后陪伴父亲的机会,没能及时赶到家里,没有给父亲最后的照料。

而那个拉住我的人说的‘已经都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去了,’我痛哭。因为自身的问题,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作为一个孝女去悼念父亲了,也没有资格去给父亲送饭了。

仪式已经结束,自己终究是没赶上,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了一个不孝的人,于是我自责痛哭。这个梦境还表达了另一层意思,就是我有时会劝自己,父亲死都死了,就放下吧,就不要为了死去的人而影响现在的婚姻生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父亲和婚姻成了对立面,似乎我选择和白潇复合便是对父亲的背叛,这导致来自于自我的强烈的谴责,如果我选择了父亲,在送汤队伍出发的时候,果断地放弃寻找自己的鞋子,光着脚前去,便不会对父亲留下遗憾,但是自己始终又不舍得放弃这段婚姻。

现在我选择了和白潇复合,这就意味着我将父亲所受的伤害以及我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全部抛诸脑后,这导致了我的潜意识强烈的反抗,或许父亲的灵魂也在反抗,不允许自己和白潇复合。因此这个梦境的出现,是来提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处理,这种复合是充满巨大隐患的。我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不安。”

解释完了这个令人心碎的梦,她陷入了无力的悲伤之中,而悲伤又引起了她强烈的自责,这强烈的自责又让她开启了痛恨白潇的暴怒之中。她冷玉真的很希望一切风浪都过去了,她从此能够好好地和白潇一起生活下去。但是她的噩梦却让她深知,想要和白潇平静的生活下去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曾经的伤害,还有现在神出鬼没的噩梦。

接下来的几天,冷玉依旧是噩梦缠身。她回首这几天所做的梦,都充满了压抑和悲痛。父亲死亡时以及葬礼上的情形一再出现在她的梦中。常常令她从噩梦中惊醒。然而即使醒来,她也久久不能从梦中的情绪中逃离出来。

在以前,她曾就自己的噩梦咨询过她的程医生,程佳珺当时回复她说:“我没有学过解梦,无法具体帮你分析你的梦。但是在我看来,做噩梦一般都是因为有着情绪的困扰。如果在梦中你是受虐者,那么说明你还有恐惧和焦虑的情绪没有得到释放;如果你是施虐者,那么说明你的内心还有愤怒的情绪没有得到释放。”

程佳珺这样理解噩梦,是联系了梦者的施受虐主题。冷玉以此为线索,再次做了较长时间的思索。她想,程医生所说的第一种情况比较好理解,而第二种情况则比较复杂一点:在具体的噩梦中也许很少出现施虐受虐者俱全的形象。很多情况下是梦者自己在感受着愤怒。

如此说来,梦者本人既是受虐者,同时也是施虐者。也就是说,梦者在梦中施虐的对象是梦者本人。也许是潜意识害怕现实中的愤怒对象出现在梦中会引起梦者更强烈的焦虑吧,于是便将其隐去,这种愤怒的情绪便转而攻击梦者自身了,于是噩梦便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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