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嫣带着海棠从宴会上离了席,朝着自己房间而去。
她沉默着走着,一言不发。
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海棠却是怎么也憋不住了,在她身后愤然道:“那顾家小姐怎么回事!?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连嫣身子一僵,眼神也微微黯淡了下来,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妨,不必在意。我清者自清就可以了。”
听了连嫣的话,海棠却觉得心下有些哀戚,她家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却令人误会至此,真是让人意难平。
“我看那顾小姐分明是同岁家作对,不仅贬低大小姐你,还想让二小姐出丑,若如不是二小姐会剑舞,明日的传言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子。”
海棠被这委屈压得险些红了眼眶,眼下只有她和她家小姐二人,她再也忍不住了,向连嫣一吐为快。
闻言,连嫣却是皱了皱眉,伸手拉住海棠的袖口,冲她轻轻摇了摇头:“此话,等我们回屋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不过,心下却将海棠未尽之言给思索了出来。
传成什么样子?
大概是会传成岁府教女无方,一个春选前失贞,一个无才无德。
连嫣在心中苦笑。
海棠一听她家小姐的话,顿时懊恼起来,她怎的这般粗心,竟就这么说出来了,倘若不小心让他人听了去了,可不就害惨小姐了。
她眼中隐隐有些自责,惶惶然的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内心却多了几番思量。
正当两人快要踏进连嫣的院子时,连嫣却忽的听闻身后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瞬间疑云顿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好转头看向海棠,试探着问道:“我好像听闻有人在唤我?”
海棠皱了皱眉,犹犹豫豫的道:“我…我好像也听到了。”
得到海棠的确定后,连嫣转过身子,想要看看那唤她的人是谁,哪知这一转不得了,看见了她根本意料不到的人正从不远处大步流星的赶来。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在这片空旷天地里显得异常耀眼。
她就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面带笑意,好似他们从未经历过一月未见的煎熬。
这一段路,明明不算长,连嫣却觉得闫安南似乎跨越了千山万水,蹉跎了万千岁月。
她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又好似什么也没有等过。
闫安南看着眼前令他日思夜想的女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说很多话,却又觉得那些话并不能表达他的心情,最终只是笑着道一句:“连嫣,我来了。”
连嫣一怔,不知为何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减不下来,好似在为他这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又好似再为她这一个月来无谓的坚持。
这么简单的一句“我来了”,却直戳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引得她险些控制不住潸然落泪。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明白这一个月来的坚持是多么的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坚持呢,反而折磨自己。
两人在连嫣的院子里的一方石桌处坐下,海棠有些犹疑的替两人倒好茶后,立于连嫣身后,正准备静待后续发展。
哪知却得到了她家小姐让她退下的指示,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连嫣,想要通过此来达成自己留下来的目的。
但这次连嫣是少见的执拗,竟丝毫不理会她的小眼神,她只好作罢,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
海棠一走,连嫣瞬间感觉空气都稀薄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对面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两厢无言,各自慌乱。
皆不知这第一句出口之言要为何,只知心中千言万语,又怕自己词不达意。
闫安南神色暗了暗,有些犹豫的看着对面的温婉女子:“那日过后,我和我爹上岁府提亲了……”你为何要拒绝?
连嫣一怔,像是没想到他一开口便这么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心中的苦意好像全都涌了上来,有些艰涩道:“这对你,未免有些不公平。”
闫安南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根本没有想到问题出在这。
当初他信心满满带着他爹来岁府提亲,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却被岁丞相告知连嫣不同意,当时他就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都灰暗了下来。
回到致远侯府,又被斥责家门不幸,脸面让他都丢尽了,他爹气得差点要抄家法。
说什么,他既败坏家族名声,又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枉为人!
他当时一心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连嫣是不喜欢他的。
如今听她亲口说出缘由,他却只觉心中酸涩。
原来,她竟是为他考虑吗?
说到底,还是他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心迹,不然也不会造成这样的乌龙。
这般想着,他便立马付诸于行动,一双眼柔了神色,温声道:“谈何公平不公平?你就这么任意任由我日思夜想也是公平吗?”
连嫣不受控制的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
“没错,就许你觉着对我不公平,就不许我是真心实意?”
闫安南挑了挑眉,近乎调侃的说出这么一段话。
连嫣眼神发怔,她没有想到闫安南也是和她相同的心意,她本以为他之前来岁府提亲,只是碍于舆论,又加上两人相交甚深,他同情她,才出此下策,她从未想过,他竟和她相同心意。
“我……我的名声……”
连嫣神色突然就黯淡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那些人的嘲讽与讥诮,这句话像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哪知闫安南却轻轻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她:“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岁连嫣这个人,声名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知晓你的为人就好了,别人怎么说,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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