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呢?”
李天赐苦笑一声,道:“他马上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着这一世的妈妈,年纪只有三十多岁,比上一世的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但是冥冥之中就有一股亲近的感觉,也拉大了年龄的差距。
妈妈长得颇为清秀,任谁看了也得说一声美人儿。眉宇之间甚至和那蒙古姑娘额木格有几分神似。
李天赐苦笑一声,看来自己选择救那额木格的冲动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把妈妈搂在怀里,又问了一遍:“娘,这是怎么回事?”
环视了一圈,又冷冷道:“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王氏大为惊讶,她对自己的儿子极为了解,可以说是除了调皮捣蛋什么也不会,怎么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了?
看来出门历练一趟还是有用处的,想到这儿她喜上眉梢。
门口的人群中早有人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借贷超过期限两个多月了,今天才来要房子,给足了面子。”
“就是,李二爷要是回来了,连本带息还上也行!”
熟悉的场景让李天赐的记忆似乎也有所恢复,他看向说话那人。
“你是当铺的……于小六。”
于小六昂首道:“是我,怎么了?”
李天赐向王氏要过那借条,读了一遍,冷声道:“这上面写的分明是九月十五号还款,怎么就逾期两个月了?”
于小六万万没想到李家这不学无术的小崽子居然认识字了,一时措手不及,讪讪道:
“那也是逾期五天了……总之今天要么给钱,要么给房。李二爷呢?”
他说到最后一句还是有些揣揣,毕竟这事干的不地道。要不是李家四爷在背后支撑,他还真不一定干。
李天赐道:“走,我们去县衙报官。”
这一手又是措手不及,于小六也没想到他居然要去报官,不过理在自己这边,谁怕谁?
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府谷县衙门。
王氏生平第一次去县衙见官,有些紧张。但见儿子小小年纪却不动如山,又放松了几分,仿佛有了主心骨。
这种民事纠纷,县衙一般都是书房司吏处理。但今天县令王继谟正好无事,就出廷审理了这桩案件。他听完两方描述,又接过借条看了一遍,便道:
“这借贷确实逾期了,若是非要拿房抵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话虽如此,但大家乡里乡亲的,一般不逾期一个月以上,犯不上大动干戈。
于小六得意道:“县尊爷爷英明。如何?叫你爹爹来,我们签字画押,拿房抵债。”
李天赐也不答话,上前跟那王继谟耳语了几句。
王继谟眼前一亮:“真的?确有家书?”
李天赐咳嗽一声,道:“小人只求宽限三个月,三个月后若还不上款,甘愿抵债。”
王继谟道:“好!那就宽限你三个月,我来做保。于小六,你看如何?”
这两句却是对着周小六说的了。
于小六看的目瞪口呆,这小子说了什么?可是看县令的眼神,却是没得商量,只好应承下来。
“既然县尊爷爷作保,草民绝无二话,允许李厚光一家于年底前还清贷款。”
…………
在家中,李天赐大概说完了这一路上的遭遇,王氏听的嚎啕大哭,几近崩溃。
“孩子他爹……我对不起你……”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乐户?”
王氏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未干:“娘给你们添堵了……”
李天赐站起身来,昂然道:“乐户又如何?我就是乐户人家的儿子,也要比他们强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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