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妈子却又跑来敲门,道:“带上账本,送到后院第四房。”
李天赐走到房门口,才想起这是邢小姐房间。
“邢小姐。”
“大哥哥!”
小女孩突然从房内跑了出来,窜到他身上:“大姐姐等你好几天了。”
房中间仍然挂了帘子屏风,邢小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怜儿,别胡说道。”
李天赐笑道:“怜儿,好名字。妹妹,你有名字啦。”
怜儿嘴一撇,道:“哥,你和娘都不来看我。”
李天赐又哄了她一会,给她讲了两个童话故事,怜儿才兴冲冲的跟着老妈子出去捉蜻蜓了。
“没想到你讲故事也挺厉害的,像个说书先生。”
李天赐听她语气揶揄味十足,就道:“怜儿其实是个苦命孩子。”当下把她被亲生母亲抛弃在乱葬岗的事情说了一遍。
邢小姐听完又沉默了好一会,叹道:“浅浅水,长悠悠,来无尽,去无休……”
李天赐道:“我要是当了大官,一定不会让这大明天下再饿死人。”
邢小姐笑道:“小小年纪好不知羞。这科举之路岂是那般好走的?”
“今天喊你来,是想让你教我画画。”
李天赐这才注意到屏风拐角处放了笔墨纸砚。
“画什么?”
帘子一阵叮当响,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
“画我。”
李天赐见她只伸出一只左手,摆明了难为自己,当下也不答话,拿起笔就画起了古风人物。
他上一世学过素描,也画过不少古代女子。这时虽然用着毛笔略感生涩,但画起来仍然张力十足。
良久,李天赐停下笔,把纸塞了进去。
“啊!”
邢小姐一声低呼。
“还有这种画法?”
心里则是暗暗补充了一句:原来我在你心中长这幅模样。
邢小姐也把一张纸塞了出来,李天赐拿起来一看,却是一副状元巡街图。
状元骑在高头大马上,脸型神似自己。周围的人没画全,墨迹也未干,显然刚才邢小姐是伸出左手的同时,右手也在画画。
“谢谢邢小姐鼓励。”
邢小姐叹道:“你的画儿才是真的好看,能教教我么?”
“当然可以!”
…………
日复一日,月度一月,夏去秋来。
转眼间李天赐在邢府中已经过了三个月。
他每天除了给邢二爷记记账,跑跑腿,就是在房内练习毛笔字。
每隔几日,还要去教邢小姐素描,顺便看一看怜儿。李天赐不得不承认邢小姐的绘画天赋比他强多了,自己当初学素描三个月才入门,邢小姐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比自己现在画的还好了。
作为报酬,邢小姐给了他一堆纸笔,好让他练习写字。
这一天,李天赐正在写字,邢二爷突然闯了进来。
“喂,小李,那河南的小秀才回来了,正在黄河边上,准备南下。你走不走?”
李天赐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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