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剧中安然韩遇白的婚礼,爱尔兰阿代儿庄园,也都是真的。韩慕安在剧中穿的婚纱以及礼服,都是真实的。
首播的那个晚上,安然正窝在沙发里吃草莓。
看着液晶电视上突然闪出来一个剧名你是我的安然时光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根据韩遇白剧本听说影帝暗恋我很久了改编而成。
开始播放片头,一些主演的名字便一一从屏幕上方划过,这片头曲的声音也很熟悉,就是韩遇白的声音,他演唱的片头曲。
液晶电视中。
“咚咚咚”女孩敲了三下门。
这是皇庭娱乐面试地点的那扇门。
“您好,我是52号,我叫安然。”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裙子上面绣着几朵百合花,她扎着一个高高的丸子头,穿着一双小白鞋,鞋带沾了一点泥土。
看着液晶电视中的场景,很多年前的记忆便从安然脑海最深处涌现出来。
当年她十九岁。
大二的那个暑假去皇庭娱乐面试,因为在路上出了点意外,便只能急忙让韩青青给她重新送条裙子来。她换好新裙子就上了楼,去了面试区。
因为下了雨,路上有泥水,所以她的小白鞋沾了一些泥土。
她都不记得她的鞋子是哪里沾了泥土,但这剧中饰演安然的这个女主角的服饰却在一比一还原当年的场景。
她不禁想,韩遇白是有多爱她,才能将她的一切记得这么清楚。
又是什么时候写得剧本,什么时候拍的剧,什么时候让慕安过去饰演女主角,让慕安的男朋友去饰演男主角?
看着剧中安然与韩遇白第一次在走廊相见的场面,安然的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装入从厨房方向走来的韩遇白的身影。男人手里拿着一盘草莓,正朝着她这边走。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将那盘草莓摆在茶几上。
男人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慕安演得挺好,我好几次导戏,看着摄影中的画面,差点都以为是你了。”
安然扑进男人怀里,一双胳膊圈着他的腰,“慕安说去国外参加画展,去国外进修。你说韩氏集团有个合作案需要亲自跟进,去国外出差。原来,两个人都瞒着我去拍电视剧……”
“从年轻时候就喜欢哭,现在还这么眼泪浅。”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笑了笑。
“还不是你!”安然抬起头,泪眼控诉他。
“是,是我错了。”韩遇白面对面低头看着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这电视剧每晚八点更新两集,我下班后回来陪你追剧怎么样?”
安然又哭了。
这么多年了,她与他的生活由年轻时高潮迭起慢慢转变成平平淡淡。两口子在一块儿,时间越长也就越不会有太大的浪花。
平时在一起看星星,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他去至上娱乐看她带艺人,她来韩氏集团给他送午餐,就是这么平凡无奇。
但点滴的生活中,流露的都是她与他彼此的惺惺相惜。
像今天晚上这部剧这样爆炸性的惊喜,已经令她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了。尤其是看着剧中百分百还原的真实场景,她就觉得是在观赏她与他的曾经。
尤其看到那些她都不曾注意或是已经遗忘了的小细节,全然被他记在心里并写成剧本拍成电视剧,她心里就柔软得不行。
安然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她想,这辈子所有的眼泪,感动占绝大部分,全都给了韩遇白。
而他这辈子一切的用心,都赠给了她。
他说他花光了所有运气才能娶到她,但她觉得,她是穷尽了所有才会遇上这样好的男人。
而花娉进入她们生活的那一段时间,让她知道原来她和他上辈子就是在一起的。
他们两,应该就是被上天祝福过的,命中注定的夫妻,注定会相伴到老。
“汪”小白突然喊了一声。
小白好些年前高龄去世了,这只狗是小白的崽崽,也很乖巧。
安然看过去,就看见小白坐在地毯上,看着液晶电视。这才发现,是剧里的韩遇白出场了。
看到剧中韩遇白的那一刻,安然烟眉微拧,“怎么让林和煦饰演你?”
“女主角定的是慕安,她不是科班演员,试了几天都入不了戏。有一次林和煦去探班,我见他两打情骂俏很是恩爱,便让林和煦试了一下,效果很好,就定下来了。”
韩遇白凝着怀里蹙着眉头的小东西。
无论安然多少岁,于他而言,这都是他的小东西。
“林和煦前期风评不好你对他有偏见,不过不影响看剧,电视剧还是挺好看的。”
安然不赞成他的话,“他现在饰演的是你,表演出来的是我和你的半生。我怕我看了剧之后会带上滤镜,会觉得他是个好男人……毕竟老公你太好了……”
安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视剧上,半个小时后,剧情才开展到安然跟着韩遇白第一次去剧组拍戏的地方,刚好卡在下雨天她掉入韩遇白怀里。
“你卡剧!!”安然仰头,翻了好几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她从韩遇白怀里起身,顺道端走了茶几上的那盘草莓,“看完这部剧我真的会接受林和煦做女婿,我现在看到他仿佛都代入了你的影子……”
韩遇白跟上她,搂着人一起往二楼走,“只是代入我的影子,你就觉得他是个好男人了?”
“嗯嗯!”安然点点脑袋,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我爱你老公。”
安然是在六十六岁那一年去世的。
五十岁出头的时候,安莲的pr遗传性就在安然的身上显露出来,她的病比安母的重许多。
原本医师说用最好的药,病人忍痛积极治疗最多也就只能活七八年时间。在韩遇白的精心养护下,安然无病无痛,活了十五年。
那年刚好赶上墨尔本极光十一年一个轮回。
这是安然与韩遇白第五次来nglesea看极光,与那些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企鹅一起,坐在沙滩上,看着海平面划过的绚烂极光。
她靠在韩遇白的肩膀上,看着极光便那么睡了。睡着了,唇角还带着笑。
安然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就只有几个亲人和几个这辈子比较好的朋友去了墓地。
墓地周围种了许多玫瑰花,都开得极好。
“爸爸?”韩慕安扶住自己的父亲,在墓前站了太久,韩遇白迈出腿的时候没有站稳,有些踉跄。
今天是安然去世第五年的忌日。
韩慕安带着自己的女儿林瑾来祭拜,到了墓地便看到了坐在墓碑旁大理石的韩遇白。
他老了,头发花白,腿脚也不太利索,拄着拐杖。
自从安然去世之后,韩遇白就不怎么说话了。其实他一向话也不多,只有对着安然,他喜欢逗她,才总是很多得停不下来。
他的记忆也渐渐衰退,现在已经记不清人了。连韩慕安都不认识,连安然都忘记了。
听北山别墅的佣人说,他除了在客厅看许多年前那部你是我的安然时光的电视剧,在主卧里翻阅那本很厚的相册,便是有时间就往北山别墅后山玫瑰园的墓地去。
有时候韩慕安问他来墓地做什么?
他说他也不知道,只说他梦见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说想他了,他就过来了。
韩慕安扶着韩遇白从玫瑰园回了别墅屋子里。
她让林瑾扶着外公去客厅坐,自己则去厨房拿一些糕点。
“外公,您又看相册了?”林瑾倒了杯水过来,就看见韩遇白又在翻阅那本已经老旧了的相册。
这本相册中的照片全部都是从外公手机里洗出来的,里面都是外婆的照片。是很多年前,外公送给外婆五十岁的生日礼物。
外婆去世后,他就把这本相册放在他的枕头底下。
林瑾在韩遇白身旁坐下,看着他戴着老花眼镜凝着照片上十九岁的安然出神。他看了良久,最后略颤的指尖落在照片上,“这是哪家的姑娘?”
他偏过头,朝林瑾笑了笑。
恰逢此时韩慕安也走了过来,五年前母亲去世后,父亲记忆衰退到极点,将母亲忘了。他看着相册,便时常会问这是谁家的姑娘。
而他们也都习以为常,他每一次问,他们都当做是他第一次问,每一遍都笑着认真地回答他。
韩慕安:“这是安家的女儿。”
韩遇白将目光重新放在照片中安然的脸上,“好漂亮的小姑娘,谁娶了谁就有福了。”
韩遇白将相册合了起来,他一双手拄着拐杖站起身,随后又慢慢地弯下腰将那本相册拾起来,迈着步子往二楼走。
韩慕安:“瑾儿你扶外公上楼休息。”
韩遇白摇了摇头,没让林瑾扶,自己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走。
一整个下午北山别墅都很安静。
傍晚的时候,一些亲朋来了别墅,去墓地祭拜。
晚餐大家留下来吃,餐厅里播放着elanhly那首曲子。
白瑜:“这么多年了,大舅子还一直在放这首曲子。记忆衰退把我们都忘了,却还记得他老婆喜欢的曲子。”
韩慕安去楼上叫韩遇白下来吃饭,女人走到主卧门口,先是敲了三下门,随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播放着elanhly。
床上,男人穿着西装躺在那,那是很多年前他与安然婚礼时穿的西装。
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本相册。
男人的唇角带着笑,他走得很安静。
韩慕安立在床边两步外,双手捂住了嘴,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几年前,父亲有一晚突然又记起了很多东西。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说她长得与母亲很像。
他说:“小然去世前和我说,让我好好活着。”
也就是母亲那句话,父亲一个人孤单地过了这些年。
现在他终于可以去找自己梦里的人了。
清风荡起窗帘,窗外的玫瑰花香随着风缱绻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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