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医院的治疗室里,看见王于达帮我缴费,拿药,叫护士……,忙前忙后的样子让我暂时忘记了心里那股子酸味,感受到了亲友温暖。
这份温暖炙热,犹如我现在39.3的体温。
“富贵哥,”王于达办完这些后坐到我身边,告诉我说,“护士去配药去了,过一会就来给你做皮试。”
英雄也难过扎针关,很多人看见细细的针头就犯怵。
我发誓,我是不怕扎针的。只是我血管细了点,人长得壮实了些,一般手艺的护士有点扎不到,不准就要多来几次。
我记得有次抽血就被扎了好几下,连擀带捏的才抽出血,所以现在看见针头就发怵。
越想越坐不住,我说:
“我觉得我没事,吃点药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我还有好多事。”
王于达认真地盯着我的脸,我看见他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转,似乎在酝酿什么惊天大事。
但他只是叫我不用担心,他特意交待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人过来,只是打肌肉针,那里肉硬,不疼。”
“哦,肌肉针不用找血管。”
等等,打针是要做皮试……扎两针。
我要扎两针!!!
而且王于达刚才认真思考的问题是知道我怕还是估计我怕?!
他还点点头配合我说,“嗯,皮试。”
他什么意思?
“我不怕疼,不怕。我就是……”说着说着我就没声了。
“嗯?”王于达扬起声音问我:“哥,你说什么?”
算了,怕疼和怕扎针其实也没什么本质得不同。我狡辩什么呢,王于达又不是狠角色,知道就知道。
我坐在观察室里,惆怅地望着门外,看见有人从门口经过心里就打鼓,不一会就感觉自己后背流汗了。
我试着说:“要不皮试也不做了,我们不是还要去见你女朋友的同学吗!”
“不着急,不着急,我之前忘记打电话了,刚刚停车的时候才打的。”王于达再次肯定地说,“老护士,别担心。”
我也随着他点点头,给自己打气:“嗯,老护士。”
等了几分钟后,我忽然想到打肌肉针是扎屁/股,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正想叫王于达问问可不可以扎手臂时护士端着治疗盘进门了。
盘里的针管摆在上面就像是一把大铡刀,而我的腿似突然抽筋,不由控制地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说真的!
我真没有料到会这一情况,我明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我这条件反射太奇怪了。
我更没料到王于达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行为。
他以风驰电挚之速度挡在了门间,“这一针要是不打,指不定后面还要扎很多针,烧糊涂了就要住院,住院了……。”
身后的护士突然出了声音:“要是怕可以先出去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后面还排着队呢!”
我看见王于达身后是一个小姑娘,她嘴角噙着笑意,仿似几天前狠角色冷笑时的样子,于是我僵着四肢重新走回座位:“我不是怕,我就是着急上厕所。”
我闭着眼睛没敢看针尖刺入皮肤的现场。
尽管我没看,但全身的感觉系统全去感知针尖那处了,于是扎针感受也就格外敏感,我甚至还感到针尖挑破皮肤的感觉——刺疼、酸胀、麻。
“富贵,哥,好了。”王于达拍拍我肩膀。
护士说:“十分钟过后再来。”
我长吁一口气,英雄闯关过了第一关了。此时王于达对我说,“咱们到门口去买一块烤红薯吃了时间就刚好。”
我低头看着手上鼓起的小包,摇摇手腕问,“刚才有没有其他人看见我扎针的样子?”
“嗯……,门口有几个不知道看见没。”
我见王于达想的那副样子就知道有人看见了,只是为了照顾我的颜面才说没有。
走到急诊室外,王于达去买烤红薯,而我却溜达进了医院旁边的药店,买了口罩,从中拆了一个后戴到了自己的脸上,做起了蒙面大侠。
此时,我能感觉自己内心的小人在得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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