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地呢?”王熙文给自己倒了满杯金色地酒液,垂眸看向某个方向,似想不起来经年地旧事。
但孟诗雨知道,他不会忘记,因为那种被抛弃地经历只会深深刻进骨血里,历久弥新,永远都不会愈合。
“他们忘记了我上小学的事情,没有人帮我报名。”王熙文说完这一句,仰头喝了那杯酒,那酒太浓烈了,辣得他眼睛发红,声音都变得哽塞……
当然,这期间需要保姆接送地辅导班还是上着的,可这怎么能够?王熙文看着辅导班里从幼儿园升到小学得小伙伴,或开心或不开心地讲着学校里地趣事,而他那么地格格不入,只有经历过那种尴尬地孩子能明白他那时地心情……
夫妻俩呢,他们没有注意养子地状况,将所有的心思和期待都放在了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从前盯着他画画、练琴的不再严格要求;哪怕他上课不好好听讲,欺负同学被老师家访,夫妻俩也是敷衍了事……
四个月的时间,“娘娘”的肚皮从毫无变化到凸起。王熙文的生活从娇宠变得敷衍,他这个人变得可有可无。
“你相信吗?”男人揉皱了眉眼说:“被送走的那刻我都没有恨过他们,我只是想不通,我做错了什么?哪里令他们不满意呢?”
男人是真得醉了,不然不会这样带着哭腔向一个女人袒露多年的伤疤。
“这些年我还是会想,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三年对待猫狗都不至于那么冷漠,甚至厌恶,偏我父母做到了。猫狗被遗弃尚且会伤心,何况我是个人!”
孟诗雨有些心疼当年那个小男孩,她没有打断男人的话,也没有阻止他继续喝酒。她甚至在他无法将酒瓶对准酒杯的时候亲自给他倒了酒,并跟他碰了碰杯子。
算是无声的安抚……
男人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继续他的故事。
即将为人父母的夫妻俩,在之后与之相处的日子里,看王熙文这个养子越发不顺眼。他们觉得这孩子是占据他们多年宠爱的野孩子,完全忘记了让他占据亲生孩子宠爱的这些年并不是他的错。
他们甚至都没有想一想,王熙文来时将将记事,对他来说他们夫妻就是他这世上最亲的人,被亲生父母抛弃他不记得,但被他们冷落直至被抛弃他已经能记得很清楚,他们完全不在乎伤害他。
“你可能不相信。”王熙文眼中含泪道:“我曾经也是期待弟弟或者妹妹降生的,但是爸妈不相信。他们防备我,恐惧我,似乎一夜之间我不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个恶魔。随时挖空心思想害他们的宝贝,目的就是家产。他们觉得我坏,觉得我是恶魔,好啊。那我就做给他们看……”
孟诗雨瞬间想到王熙文后面想说什么,因为她也当过小孩子,非常能理解小孩的爱憎分明。当他们得知未出生的弟妹会抢走父母的宠爱与关注时,他们想的往往不是“我会爱护弟弟妹妹,我会乖”,而是……
如果没有这个小家伙就好了。
于是,王熙文小朋友干了一件事。
一家人某次吃过饭,父母起身要去散步消食,当然这散步活动是从不带他的。小小年纪的他竟在母亲离开餐厅时,伸脚想要把自己的母亲绊倒。
那时,“娘娘”已怀孕八个月,夫妻俩对肚子里的孩子在意的紧,几乎立时就看到了王熙文伸出去的那只小脚。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普通家庭父母会怎么做?开导,心理疏导,全家人一起反省,但王熙文不是夫妻俩亲生的孩子,他们只要把这个“小怪物”隔离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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