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说她救了他,他信了。
江玥说她在江家过得很不好,江家的人都不喜欢她,他信了。
江玥说江母故意把江安年划伤、把她送出国是想让他觉得救他的人是江安年,而最后因为江家出了些事情此事不了了之。
江玥说了很多很多,他每一句都信了。
也因此把江家推入万丈深渊,把江安年看作毒蝎心肠。
倘若……倘若江玥才是骗得他最深的那个人呢?
倘若刚刚江安年说得都是真的呢?
“叶总!叶总!”电话那边的人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有些郁闷。
叶珉回过神来,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说这些事情你以前不是说用不着查吗?现在一下子要查这么多我都记不住。”
叶珉挺直身体,似乎刚刚的脆弱只是错觉,他说了一句什么,就挂了电话。
对着面前的女孩儿温柔道:“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这么虚就好好躺着,昨天不过是散了会步就感冒了,还不去好好休息。”
江玥搂住他的腰,亲昵地蹭蹭他的胸口,闷声道:“珉,我听说李秘书出事了,怎么会出事,做了手术之后不是好好的吗?”
叶珉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他拍拍江玥的脊背,“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人处理他的后事的。”
江玥顿了顿,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叶珉根本看不见她的神色,可那不妨他注意到江玥的不对劲。
“怎么了?不舒服吗?”叶珉看她。
“没事,我只是有些头晕,等一下就不晕了,”江玥作难受状。
叶珉轻声说:“那我们先上楼,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吹风着凉了。”
叶珉不知道为什么,他抑制不住地去想江玥是不是真的在骗他。
只要心底埋下了种子很快就会生根发芽了。
所以他很难静下心来跟江玥待在一间房间中,将人送上去他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江玥目送叶珉出门,神色一暗,想起那人在电话里和她说的话,慢慢攥紧床单。
她抓紧了的东西从来不会松开。
叶珉出了房间,辗转过后发现自己停在了手术门口,这是江母做手术的地方。
坐在长椅上的江安年蜷缩着身体,像只猫儿,手上还粘着血块,头发还是他离开的时候那么散乱。
让他想起他以前养的一只折耳猫,小小的一只,足够他单手抱住,只可惜叶珉再喜欢那只小猫,它也只能陪他人生中的那么一小截。
那边还没有来信。
他垂眸看见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和江玥的订婚戒指,在江父自杀的那天晚上叶珉亲手把对戒中的一枚戴到江玥手上。
现在他竟然会觉得戴着这个东西不敢面对江安年。
良久,直到手术室的灯灭,江母被推出来,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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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乌漆麻黑的,里面的主人也不开灯,楼下静悄悄的,或许是没有在家,但有时会传来一身尖锐的玻璃罐子撞击地面的声音。
声音的出处是一间卧室,房门紧闭,里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咳簌声。
里面的人是叶珉,他的一边是瓶瓶罐罐,有的倒着有的立起。
而他喝得醉醺醺的。
江玥不在他才会这样喝酒,他怕自己酒后会吓到她,那个女孩子像只易受惊的小鹿一般,这样真的会吓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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