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那天是艳阳天,被选中去那洋人地界儿上的几人,那心情大概也如这天气一般,但要除了玉凤。
自打这南京城中有了那洋人,玉凤便没有正眼瞧过,她打心底儿,可不愿意去作陪洋人,毕竟,非我族类,人儿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芥蒂。
“今儿这天气也好,这老天爷子也知趣儿,难得放晴来,若又是阴沉天气儿,那人的兴趣儿也提不起半分来,你说是不是,玉墨?”
“是啊,那香芝楼的师傅就是不一般,打扮一番,果真要盖过某素面朝天的人儿来。”
人儿蔓枝与那玉墨赶了个早,去那香芝楼中请了最贵的师傅梳妆打扮,这刚刚踏进翠腴楼的门,迎面儿就瞅见了坐在石凳子上饮早茶的玉凤与婉清,不免要显摆一番。
“哟,婉清姐,我就说怎么最近未瞧见薛师傅养的那两只猴儿,原来是去了那香芝楼抹红屁股了,你说,这猴儿不好好当,偏偏要扮做人模样,这不是乱了天儿不成!”
玉凤正眼都没搭在那蔓枝与玉墨身上,依旧与婉清饮着早茶,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话。
“今日去那洋人地界儿上,收敛收敛你的性子,莫要闯出大祸来,我与艾青姐不在你的身边,你自个儿更要注意着些,小心某些人给你下绊子。”
婉清握住玉凤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当了这些年的姐妹,她对这玉凤的性子已然摸得一清二楚。
“谁人给我下绊子,我便将她那手给折了,我倒要不怕惹事,大不了便是个鱼死网破罢了。”
说着,玉凤还朝着蔓枝与那玉墨递了个眼神过去,那其中的意味好似在说:你来试试。
这蔓枝拉住了想要前去争嘴的玉墨,她可不愿再这儿多费口舌,也不愿与那玉凤说些什么。
她可要存着些本事,到时在那宴会上施展才好。
“走了,这儿是人家的地儿,我们这些个爱陪洋人的贱骨头,若是将这地儿给人家踩脏了,人家可又要骂我们了,毕竟,只有那些个贵人,才能踏进这里呢!”
语尽,蔓枝便携着玉墨离了着地,去往她们自个儿的房去。
“你再说上一句!”
玉凤拍着石桌便要立起身来,朝着那蔓枝的方向追去。
“别生事端,安稳些。”
婉清拉住了玉凤,让她冷静下来,重新坐回了石凳上。
这时辰经不起说,瞧这说着说着,一下子便就到了巳时一刻,翠腴楼外接人的马车大概也该至了。
“走,进屋去,我替你打扮打扮,你这样子去算得上什么回事,你自己不愿去陪那洋人,我不管,但可不要失了我们翠腴楼的名声来,莫让别个儿不懂的,还以为我们是那三流末等红楼呢!”
婉清边怪着,边拉着那玉凤进了屋去梳妆打扮。
......
洋人不懂这中国人说的话,索性聘了个中国人当马夫。
马车停留在翠腴楼外,等着那女子们走出房来。
“这些个儿女子怎么还没有出来,红姨您去瞧瞧?”
那马夫也是个翠腴楼的常客,这次介绍这些个儿人去那洋人地界儿,功劳少不了他一份,若不是他,那洋人可就去找那其他红楼的人儿了。
“好好好,我去催催,不晓得那几个丫头还在做什么。”
这尖嘴老妇本想破骂出声儿来,但瞧见了那马夫递过来的眼神,立刻收住了嘴儿。
马夫眼神瞥向这儿轿子中,提醒着尖嘴老妇内里有他人。
尖嘴老妇扭着身子,从翠腴楼门外快步踏了进去,撞上了匆匆赶来的玉墨与那蔓枝。
“又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玩意儿!”
那尖嘴老妇着实被冲撞了个扎实,额头处,那团淤紫渐渐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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