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川和郭秀宁夫妇去了田庄,邝府里吴清野自己的事宁愿和父亲提也不会跟母亲提,生意上的许多事也都瞒着她,吴夫人在京城住了半个月无所事事。以前在汴州还能和大儿媳聊聊天,现在除了年轻的丫头伺候着,她成天无聊至极。
人闲便要生出闲心来,吴清野媳妇讨不到,但闺女却是现成的,吴夫人一想起采灵还在李蓁蓁的手上便心生急得慌,总想着该把孩子讨回来才是。吴清野不愿意去,那便让她这把老骨头去,就算死在了李府门前也要讲采灵要回来。
吴夫人趁着吴清野外出不在家中的机会,便让人套了马车,说是要去街上逛逛。家中的人不敢违拗,只好随着她去了。说是上街,可吴夫人让车夫把车赶到李府门前。吴清野不在,车夫随人怕气到了老太太,也只好照办。只是邝府中的小厮们不多,可也是从吴清野出狱后就跟着伺候的了,还算忠心,也知道吴清野和李府之间的事儿,生怕老太太在李家将事情闹大了,其中的一个小厮便悄悄的溜走去找吴清野报信去了。
吴夫人下了马车,让人去李府敲门,小厮们不敢违拗,只好听从。李府中家丁不多,听到有人敲门,敲得还挺狠,便出门来查看,开了门便认出是吴家老夫人。打发一个人进去跟李蓁蓁报信,另一个人站在门口问来由。
“是吴老太太到了呀,不知道吴老太太到访我李府,有何贵干?”李府的家丁问道。
“我是来接我孙女的,让你们小姐赶紧将我孙女送出来。”吴夫人腆着脸,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面子跑来要采灵。
家丁装了个傻,装作无知的样子,又问道:“我们府上的主子就我们老夫人和我家小姐,不知道吴老太太说的孙女是何人,如何会在我们府上呢?怕是吴老太太找错人了吧。”
“没找错,我要找的孙女就是采灵小姐,她是我儿子吴清野的亲闺女,我老婆子来就是要带她走的,你既然无知,我便不同你废话,请你家小姐出来说话!”吴夫人拄着个拐杖,将腰挺直了道。
“老太太稍候,已经拆迁人进去请了。”李府家丁道。
李蓁蓁和李家老夫人一听是吴家老太婆找上门来要采灵了,顿时火冒三丈,李夫人想要出去跟那老太婆说上几句,替她的闺女讨个公道,问问她吴家是怎么将她好好的一个闺女折磨疯的,又是为何在她闺女生产后还在坐月子就送出京城送到南疆去了,又是为何在吴家举家搬迁的时候对采灵不管不顾的。
李夫人想冲出去问个仔细,李蓁蓁却拦住了,道:“母亲,让我去吧。我没找过她算账,她还有脸跟我抢孩子!”又嘱咐身边的人照顾好母亲和女儿,便“披挂上阵”,独自出门去会吴夫人去了。
李蓁蓁出得府门,一脸冷峻,早没有以前那副小女儿的模样,倒是让吴夫人心中一惊。早在汴州时她为了寻找采灵见过面的,那时候也许是因为李蓁蓁长途跋涉,状态不佳,现在看起来真真是个美人胚子。面色冷峻却身材摇曳,娉婷如荷站在了吴夫人的对面。
“怎么是你一个人出来,我孙女儿呢?你赶紧将她送出来我要带她回我们吴家。”吴夫人道。
几年没见了,吴夫人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不管是面貌还是对人对事的态度,李蓁蓁真的不敢信这是好佛的人。也不知道她拜的是哪家的佛将她教得这样坏。
“今日老夫人来是吴清野嘱咐的还是你自个要来的?”李蓁蓁问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的想法就是我儿子的想法,我儿子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你已经和我们吴家没有关系了,就没有资格抚养我们吴家的孩子!”吴夫人同李蓁蓁讲话,此刻还算气息稳定,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后面怕是要被李蓁蓁给气晕过去。
“哼!”李蓁蓁冷哼嘲笑了一声,用讽刺的语气问道:“你们吴家的孩子?谁是你们吴家的孩子?我怀采灵的时候已经不是吴清野的妻子,住的是你们吴家后院的杂物房,生采灵的时候是在郊外荷庄,更不是你们吴家。当初你们吴家落难,举家搬迁却没有一人问过顾过采灵,照顾采灵的乳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将采灵送去了许府找宝璐抚养。现在我将孩子养的白白胖胖高高壮壮的了,你是哪里来的脸问我要孩子?是吴清野给你的吗?”
“你休要胡说!”吴夫人本想仗着自己年老,李蓁蓁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还以为李蓁蓁像以前一样心中还留恋着吴清野,没想到她骂起来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丝毫情面都没有,将里子面子剥得干干净净。吴夫人霎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
“你说的这些我不管,采灵是我们吴家的孩子,这点是你狡辩不去的。赶紧将她送出来让我带走,不然……不然……”吴夫人一时竟想不起该怎么对付李蓁蓁了,意识到如果李蓁蓁不交出采灵,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不然怎么样?我还怕你不成?看在吴清野的份上,我今天不同你计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若再在我府门前胡搅蛮缠,休要怪我不客气!”李蓁蓁狠狠瞪了吴夫人一眼,转身要进门,吴夫人一个老婆子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劲,一步冲上去扯住了李蓁蓁的头发,竟然厮打开来,身边的小厮们根本就没反应得过来。
李蓁蓁的头发被扯痛了,转身只推了吴夫人一把,就将她推开了,正好身后的小厮护了上来,才不至于摔到地上。李府的家丁将李蓁蓁护在了身后,对吴夫人道:“我们敬着你年长,有话都是好好说的,没想到竟然为老不尊敢撕扯我们小姐!来人,将那疯婆子抓起来送到官府去问罪!”
从府门中冲出五六个小厮来将吴夫人他们团团围住了,说着就要去抓吴夫人,此时正好吴清野着急忙慌骑着马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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