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让我守着你,洗完为止,都不准帮忙。”来了两个丫鬟,一人端了一盘点心跪了下来举着,侯着风轻要吃,另一人在上头撑了伞。这福气白一心只有羡慕的份儿,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还饿着呢。
“这乖巧的丫头就是讨喜,还是头一遭见殿下要第二次的。别个丫头都是一夜就被踢出来了,唯独你这个乖丫头是个不一样的,夜里你还得再过去……”
再……这一说可不好了,白一心手一滑,桶掉井里了。完求,被反派知道了可不得把自个儿也丢了下去,偷摸到木盆边开始洗衣裳装样子。刚刚也看了几眼,外道正大门有人守着逃出去根本不现实,没必要冒险,得另寻法子。
风轻气定神闲的守着,“可也怪了,二殿下怎会叫你来洗衣裳,这说罚也不是说赏也不是。”
“他就想弄死我。”恨得牙痒痒,不趁早逃出去,非死在反派手里头不可。拧干了几件衣裳,白一心端这盆就四处晃悠,借机找着有没个狗洞让自己钻出去。
“你干嘛?”风轻坐酸了起身抻一抻,刚巧就碰着了准备出门的白一心,“你可别跑丢了,殿下怪下来咱可担不起的。”
本想一溜再做打算,可没想到风轻查得这么精,白一心只得退了回来,笑眯眯道:“风姑姑,这衣裳洗了不得晾干吗?”
瞟了一眼手里的半盆衣裳,可真会挑着贵的洗,“这可都是殿下的,可不能马虎了,走那条道过了门就到了。”轻拾起手一指。白一心看过去,貌似真有个洞。
“多谢谢风姑姑了,奴婢晒了这些马上回来。”低着头轻着脚步走了过去,果真到了晾衣裳的地儿,白一心眯起眼睛四处查了查,没有人守着,也没人看得到。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凡事要靠脑子。”白一心眼一亮,恰好墙旁边栽了一排流苏树。
“天助我也。”这攀上了树,学着电视里主角的飒飒英姿翻出墙外,得,自由了。捡了一棵最矮的,可净身高一米五八的白一心在树底下蹦到了极限也没能够到最底下的树枝。
跟只老鼠一样举着双手往上蹦,白一心全然不知这一切被反派和某人尽收眼底。
“晚哥哥这府上何时这样热闹了,三哥哥才被你抢了个丫头就跑到我那儿去诉苦骂了你一夜,我府上也不见得这般热闹啊。”被逗得轻笑了两声,一袭银蓝的男子轻抿了一口茶,那耗子真有趣儿,够不到还提起裙儿蹦了又蹦。
此人名为苏澈,方才十八,却是京城有名的商贩头子,多与西域的商贩打交道,虽不为臣不为将,却与南名晚私交甚好,南亦行也因此与苏澈沾了边。爱好收藏各式各样的稀奇物什,可有个癖好,中意的东西若是他人也中意,再高价也买不下来,非要苏澈去挑他一件自己看对眼的来换。
无人丧志,得失自如,吾心澄澈,是君子也。
桌上摆了一把铜烧蓝填金八宝纹玉柄修纸刀,正是南名晚几天前同南亦行一齐看上的,因苏澈没挑到两人的东西,都搁置了下来。
苏澈这次也是托了南亦行的情分。
“这样吧,晚哥哥将那丫头换与我,这修纸刀就是哥哥的了。”苏澈一指白一心,按着刀鞘将其送到了南名晚那一头。这把刀是文刀,南名晚善武却偏偏这把刀见了心也痒,收买也更容易些。
“晚哥哥放心,我只应了三哥哥要把人带出去,可没说我要给过去。”苏澈一笑,见惯了蕙质兰心温柔似水的,这野猴子一样的倒是欢喜的很。瞧着白一心的焦急模样,心头微微一紧一颤,颇有些慎重,轻道:“我会好好待她的。”
一个处处不讨喜的丫头换一把好刀自是最划算的,南名晚收起了那把刀……
蹦哒了大半天,白一心铁定是要逃出去的,就差一点儿距离了,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求生的机会。掀翻了盆侧着倚到树干上,白一心又用膝盖抵着洗的衣裳双手使劲一拉,够结实,能用。
踩上了木盆将衣裳甩到树干上去,双手一拉脚再蹿几下,白一心分分钟上树。碰巧只时候风轻也发现了桶连着绳子全掉到了井里去,正气冲冲带着人寻了白一心过来。
“好你个歹奴,丢了水桶就想出逃,反了你!”树上的白一心看不清但一猜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可也自由了,怕什么。低下的人焦急去找梯子的,愤愤然站着的,风轻气冲冲伸手要抓,可都够不着树上的瘦猴子。
“这巴掌大的地儿也想容得下我,我可不想生老病死全在这块地里。白一心我才不做丫鬟侍妾,老娘要做姑奶奶!”
“不再见!”既然没有威胁,那就没有顾忌。白一心踩着树枝一脚就跨上了墙头,可……
青天白日里一丝冷风刮过,放眼望去,墙外有墙,院外有院,楼外有楼,洗衣裳的是最寒酸矮小的一个院子。大到完完全全刷新了白一心的认知,以为翻过一面墙就出去了的。比这出不去的深院更渗人的是,白一心不知道怎么下去了,头一低脚就软得慌漉漉的。
“那……那个,风姑姑,奴……奴婢就是上来瞧一瞧风景,这瞧完了下来了,奴婢这就滚下来了,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瞬间变脸。
算……算了,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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