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贤妃的尸体被抬回原先屋内,琳琅去一探究竟之时,正巧碰上从西厢房出来的白韶掬,他一脸慌张,身后跟着小厮与萧以冬,如何也赶不上他火急火燎的步伐。
房门紧紧关着,戚蔚和王中仁守在门外,这两人在这,想必皇上也在里面。
白韶掬欲靠近,戚蔚自然是不同意的,二人干瞪眼,琳琅见此情景,还是避开一些,以免这二人动起手来,伤及无辜。
戚蔚板着脸,说,“她再怎么说也是皇上妃子,她如今已死了,你这般进去,难道对她名声好听?”
白韶掬心中一绞,拳头拧紧,可谁都没料到他接下来会这么做?
那样冷傲到骨子的男人,此刻竟一掀长袍,跪在了门外,王中仁急得要去扶他,弯腰之时却教他拒绝,“劳烦二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白韶掬想见她最后一眼,只要一眼……”
他话再也说不下去,他已哽咽住喉,他眸中猩红潮湿,王中仁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是白韶掬身后的萧以冬也是看得不忍,这人是心高气傲年少成名的大将军,何时这般地求过谁?
“烦请二位去给皇上传个话,白韶掬愿归隐山间,亲手奉上十万虎豹营帅印。”
“这……”王中仁看了看白韶掬,又瞧了瞧戚蔚,虽说皇上一直想夺回白将军手中军权,可这夺得也太不费吹灰之力了。
戚蔚蹙下眉,转身,推门而进,没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趁着开着的门缝,琳琅凑近,往里看去,毕竟那个女人也曾是她的死对头,如今真的死了,再也与她做不了对了,可她心中却是失落落的。
那个女人一脸灰白,死得安然,紧紧地闭着双眸,就好似睡着了一样。
不经意往皇兄那里看了一眼,他一寸不离地守在她床边似得,他放下手中刚为她输过发的木梳,小心翼翼将小鱼的手捧在掌心里揉了下,又轻轻塞进被窝里,“往常你总是畏冷,现在天虽暖和了,但一不防备也总易染了风寒。”
萧以冬自然也听到皇上说了些什么,他说的极缓极稀松平常,不悲不痛,不疼不痒,那语气里好像听不出这贤妃之生死对这喜怒不形色的皇上没多大影响。
将门轻轻关上,戚蔚又回身与白韶掬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白大哥,你还是等会吧。等皇上做完他的事,便出来了。”
整整一宿,皇上才从小鱼房中出来,白韶掬愿交出帅印,皇上自然要给他这个机会的,让他单独进了房中,说了几句,还让他将小鱼带回家乡安葬,小鱼一直希望得到自由,他知道。
翌日,一行人统统上了岸,跟着老渔翁住进了渔村,皇上花了重金请来一些和尚,在村中为胤儿和小鱼超度。
由于天气愈发炎热的原因,这穷乡僻壤的也找不到冰块,皇上决定在超度诵经三日后,火化两人尸身。
两堆架高的柴堆中,分别陈列着一大一小两具尸身,火把将其点燃,登时烧起熊熊烈火。
楚长歌看着自己孩儿被焚烧,几度痛哭大喊,场面甚是悲壮,而贤妃那边相对来说倒是冷清得很,只有些和尚在虔诚地诵着经,白韶掬不知是内伤未愈还是伤心过度,脸色极差,但因着身份嫌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适合显露太多情绪。
撩红的火光将坐在最前皇上面容映得通亮透红,但他仍没有丝毫动容,但在后推着轮椅的王中仁发现,皇上袖下的拳握得紧紧,掌心处握着一把木梳,恨不得要折断似的。
皇上没有久留,带着众人率先离开,而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三个时辰,血肉之躯才变成了灰土,白韶掬取来骨灰盒,将这女子的骨灰装了进去,一齐带回老家。
白韶掬已交出了帅印,便这渔村与皇上一行告辞,孤身一人带上小鱼的骨灰策马前往云水镇,后面传来马蹄声,鞭落声,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一侧脸,白韶掬脸僵硬了下,“萧以冬,不是叫你别再跟着我吗?”
“掬郎,我知你是要将我给休了,可你我终究有夫妻之实。我想好了,我要对你负责一辈子。”
不由得,他心眼一软,只有小鱼才会这么称呼自己,还有这说话的语气,又望着她这张与小鱼五分相似的脸,竟有些失神,他努了努唇,萧以冬又娇娇俏俏地笑了起来,“掬郎,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数到三,你不说话,便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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