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牧姑娘会不高兴的。”她刻意这样说，想恶心对方。但也确实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很不干净，对方就像是有双重人格，对她时而冷酷，有时又截然相反。

不过截然相反的情况通常发生在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情况下。就像是东泽罂不愿意把这一重人格显现在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的眼睛里。一切都逢场作戏，能欺骗的到的都是甘愿被骗的人，不是她。

魑魅还记得阿茶被砍头后那晚看见的在暗殿里交缠的两对身影，都是她很熟悉的人。

东泽罂刻意在那个时候用叫属下召她回暗殿，是故意让她看到的，她不明白东泽罂为什么刻意针对自己。

第五世的轮回者总是不相信魑魅的话，而且有越陷越深的迹象。

在魑魅被贬为杂役之后，偶尔在其他傀儡奴那里听说过牧云曦的事。

魑魅曾一度担心东泽罂会发现牧云曦的身份后杀了她，不过很明显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听说牧云曦在魑魅被沦落到忘忧阁之后，成了阴诡地狱里最亲近东泽罂的人，天天不离他左右。

傀儡奴们也都是分外识相，对这不知来路不明，横空出世的小女孩，在主神大人在时称牧姑娘，私底下见到她都叫牧夫人，已经默认了牧云曦是主神大人的人。叫本来从未受过这样优厚对待的小女孩大喜过望，只觉得自己就是天生命好，一下从地上的麻雀变成了枝头上的凤凰。

不仅如此，在众人的追捧下，听说她是变得更有女主人的架势了，全然不把一些奴婢放在眼里。

如若有貌美的婢女胆敢靠近主神，无论是刻意与否，都被她使了法子赶了出去，她们中大多数被直接配给了阴诡地狱里平日对牧云曦奉承有加的傀儡奴，为此不少傀儡奴对她更是毕恭毕敬，感激涕零。

不过另外小部分的婢女在得罪了“牧夫人”后就不知去向，这些人本都只是无名之辈，消失了也没人知道，知道的也不敢说。

从被发配到忘忧阁后，牧云曦一次也没来过问魑魅去了哪里，像是全然忘了还有她这一号人。不过有点是明确的，牧云曦已经成了暗殿里的新主人。

魑魅不止一次想去劝她，别离东泽罂太近，这样下去只会伤害她自己，可是每次她想接近暗殿，肚子里的“虫子”就开始在她的肠胃里翻滚，似乎在提醒她别轻举妄动去主动靠近暗殿。

直到今天，已经多日过去了。东泽罂终于还是主动来了，魑魅知道东泽罂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不高兴我对她好。”东泽罂没有魑魅想象到的不快，反倒是表情上带着些玩味。

“没有。”魑魅顺势抽回了被他握在怀里的手，“我失去法力不能给大人效力，牧姑娘是个更好的人选，她并非常人，是少有不被血池吞噬的灵魂。”

一开始牧云曦本是作为被投放在血池里的“食物”被人扔在暗殿里，暗殿中的血池能够通过从活人身上吸干精气补充自身。

牧云曦是个少有活下来没死的个例，意味着她有不同于其他凡人的灵魂，就和当初的魑魅一样，进入血池而不会被莲池里的怪物吞噬。这也是牧云曦最初被寄养在暗殿里的原由所在，是个值得培养的好“器皿”。

“牧云曦和你不一样，她毫无法力。”

魑魅很惊讶，毫无法力意味着没有用处，没有用处的人是阴诡地狱里的禁忌，处境就是现在魑魅现今的境地，只能做个最低等的奴婢，谁都可以差遣。

东泽罂现在告诉魑魅这件事，显然他没有把牧云曦划在她本应在的位置。

“明日椒嗣会来，你还记得他吧。”东泽罂提起了一个魑魅并不认识的人名，不过看东泽罂的神情，魑魅直觉告诉她这人应与梦姬有关，又是她不记得一段记忆。

“他来了又如何。”魑魅内心十分不解椒嗣与梦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故事，值得东泽罂特意提起。

“椒嗣是受上神指派来收取血池灵芝，如果你能按照我的安排来做，我会让你离开这里，重新回到暗殿。”实在是很诱人的条件。

不过显然也是由于牧云曦没有法力无法胜任摘取灵芝的角色，而能进血池收取灵芝的暂时除了魑魅，别人都不可以。

神仙更是不可接触这等污秽池水，血池里有不少被吸收精气后枉死的无辜人。

沾染上无辜枉死冤屈之人的灵魂是修仙大忌，但血池里养的灵芝是炼丹灵药，让不少天上神仙都趋之若鹜。

所以每每有天上仙人要灵芝，作为人情东泽罂都交给魑魅这种灵魂晦暗又可以适应血池怪物不被“吃掉”的人来做。

“魑魅听从主人安排。”等了这么久，这是她不容错过的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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