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不再光滑,摸起来都是褶皱,松松垮垮的脸皮耷拉在一起。美貌妇人触摸着那陌生的皮肤,就像是在感受别人的脸而不是自己的。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有什么东西在一瞬之间轰然崩塌了,那曾是自己最看重的,也是吸引到那个男人所有注意力的东西。
不过,与交换的那些东西的价值相比此刻这都显得不足为重了。
隔着逐渐熄灭的灯火,她宛若从跳跃的烛火里看到那些逝去的青春碎片。
那是初见那个男人时热忱的自己,决心抛弃一切,不顾父母阻挠嫁给他。女人并不相信别人说那男人只是贪图她的美貌,她只是固执的认为没有人理解这个男人,少爷并不是外人看的那样肤浅,他才是真正了解自己的人,他说的话总是能进她的心坎里。
还因为她受够了小半生跟着父母四处游历漂泊的日子,他们悬壶济世,她却对医术一窍不通。因为女人打心底里看不上那些总爱赊账的病人,他们看不起病却还要来麻烦她的父母,学医术还是用来给这些人看病她是不愿意的,当然也因为对医术不感兴趣。
但最令她不解的是,父母总是耐心的对待那些病人,如此的热心肠。这点是年轻时还是个孩子的妇人从来没有从父母身上感受过的,他们总是那么忙碌,没有时间陪伴自己,她很小就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所以,当父母行医至南赫世家元府时,正值豆蔻年华的美人就被那华丽的府邸一下就吸引住了目光。
不光如此,在父母给元家老爷治病时,她便与那年轻俊朗才高八斗的元家少爷珠胎暗结。
因为妇人年轻时最喜爱读书,父亲在这点也非常鼓励,所以年纪虽小但她诗歌造诣颇有建树,所以妇人曾坚信对方是爱她的才情而胜于容貌。然而结果却,正如旁人说的那样。
只可惜妇人当初都不愿相信,只觉得自己不会那么不堪。然而,一切都不会再等她回头了,也许是因为妇人的双亲都早已亡故,而他人只会嘲笑自己痴傻好骗。
对啊,我当初真是年轻无知又无畏,现在想来真是天真的可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如此。想到这儿,妇人心里暗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琉璃盏闪烁着的蓝色光耀逐渐趋向微弱,依稀打在面前苍老的女人脸上,显得影影绰绰。她才似如梦初醒。
“已经结束了?”女人问道。一时间的容颜变化太大,她暂且还没来得及反应,也不能一下接受这样的心灵冲击。
“是的。”光影交错在对面的魑魅身上,她还不忘叮嘱面前苍老的女人。
“回去后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这是你最后的时光了,好好利用。”
话音未落,女子答道:“好”。与过程不同的是,她曾一早料想过这结果。
推开门,是先前阿茶安置小男孩的房间。
只见安静的卧房内,男孩还躺在原来的石床之上,一动未动,如果周围彻底静下来,还能听见来自石床那边男孩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那声音很沉,看来睡得很熟。
带路的阿茶用钥匙开门后退下,男孩的母亲便赶忙走进去,如果可以她其实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宝贝。她抱起孩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确定他和刚进来时一样,这才放心。
此时孩子也悠悠转醒,奶生奶气的问她,“娘,你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他似乎并未注意到女人现在的不同。只见女人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她看着怀中天真的儿子,他还这么小,以后的路就要他自己走了。
“咱们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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