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看到拐角处正在抽烟的周林,那人好像一直就呆在那里,默不作声听他们的对话,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笑。
“人人都以为徐江忱心无杂念,清高自重。”他像是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话音未落还从鼻腔里发出哧笑:“怎么,装得久了你自己都信了?”
他回过头去看周林,看到他冲着自己咧着嘴带着嘲讽的笑意,只是微微颔首低眉,仿佛是在应对不讲礼貌的小孩子。
周林对他的反应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满不在乎地弹了弹烟灰。
接着,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说来也是好笑,我跟她这么多的交情了,因为你说散也就散了。”周林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徐江忱脚步一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林已经走了。
回到餐桌上,周林就坐在他的隔壁桌,此刻正没心没肺地和一圈的女孩子打得火热。
朋友看他回来了连忙起身让座,而这一次他却往自己的玻璃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傅海有些惊讶地盯着他看,好奇地发问“怎么好端端地喝起酒来了?”
他不说话,五光十色的灯光印在他的侧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玻璃杯,仿佛有一股沉寂许久的气憋在身上。
傅海有些半懂半不懂地看着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邻桌的周林,周林也在看着他,挑着眉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举着手里的杯子,微微颔首。
光和影都在这座城市的夜里喧哗,一群人一直喝到了凌晨。
几个男生饶有兴致地站在街角一遍又一遍地高唱着吴奇隆的《一路顺风》,时不时也有女孩走过来,柔情万种地朝徐江忱甜甜说了声:“再见。”
他也不抬眼,只轻轻点点头,算是回应。
倒是傅海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咂巴着嘴感叹:“老徐又在暴殄天物啊。”
好几位朋友喝得过了,走起路来都显得东倒西歪,作为全场唯一一位因为酒精过敏而滴酒不碰的好同志——傅海同学,此刻其实已经很是忙得一头大汗。
他先是将几位喝大了的朋友塞进出租车里,又转头去扶班主任。
他们班主任本就年轻,此刻也喝得昏昏沉沉,人影都看不明白,只一遍又一遍地紧紧握住傅海的手,满脸恩情地说:“老徐,你太给老师争光了!”
傅海热剌剌地将手抽出来,笑着回道:“阿哟哟,我可真不是老徐。”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老班,回头看见这位大少爷本尊此刻正倚着巷角的墙壁,半个身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面,只看到指尖香烟点亮的星星火光。
“走吧。”傅海喊他。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一向清冷的面颊此刻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竟也显得有几分柔情。
好端端地莫名说了一句:“傅海,我做不到了。”
“?”傅海已被一群人搞得一头雾水,分不清是大家在说醉话还是真话。
徐江忱半笑地看着手里一点一点即将燃尽的香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傅海,我一直以为到了人生的某个阶段,我就会与自己和解。”
过了很久,傅海听见身边一声轻叹。
“可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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