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些,苏慕心转身,就要离开。
苏慕寒抢先一步拦住:“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慕心头微微仰起,那一日的事情,于她来说,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样遥远。她只记得那一日的雨落得很急,她脚走得有些酸,素来宠她的哥哥说要为她去买糖葫芦……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将她绑了去,她哭喊挣扎,头被重重一击,她晕了过去,醒来,她便置身于此,她也曾哭闹挣扎,可又有何用呢?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苏慕寒颤抖着唇问她:“你不曾说,你是苏府的女儿?”
苏慕心避开他逼问的目光,声音轻飘飘:“如何会不说呢?”
可即便说了,苏慕心依旧被囚在此三年。而这里,与苏府,仅仅只隔了数条街。
也许,这里的人从未相信过苏慕心的话,故而不曾去求证;又也许,他们差了人去问了,可一个已经踏入青楼的庶女,苏府或许,宁可不去认。
苏慕寒又一次说:“苏慕心,跟我回去!”
苏慕心摇摇头:“哥,我回不了苏府了,就如我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一切不曾发生的时候!”
苏慕寒沉默的当口,化名为明月的苏慕心悄然离去。
苏慕寒以为,自己能安排好一切。他力挽不了狂澜,不能让一切当作不曾发生,但可以将苏慕心从那样一个牢笼中拉出来,不让她越陷越深,她还那样年轻,她的日子还那样长。
可等他次日来到春风楼,闻得的却是“明月”失足坠湖,香消玉损的消息。
春风楼内,周遭嘈杂,欢笑依旧,杯盏觥筹,灯影阑珊。苏慕寒滴酒未沾,但回身离去的脚步,踉跄得厉害。
他回了苏府,独自坐在后院的花园里,身上所有气力倚靠在石桌之上,归于沉默。
夜深,他坐于花影枝丫间,飘忽得犹如鬼魅。
池洛汀见他时,吓了大跳,定神,借了月光,方瞧清楚苏慕寒面容,想想,还是坐了他对面,带了半分犹豫去询问:“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慕寒抬眼看见池洛汀,冰凉的手攥紧她,汲取她掌心暖意。
池洛汀未曾推开,难得的耐过性子,听苏慕寒带了哭腔的絮叨:“你可知……我找到了她,我妹妹,原来,她一直就在永安镇,可为什么,她会被卖去那种地方……她死了,若我不寻到她,她是否就不会死……是否算是我……害了她?”
说话间,苏慕寒将脑袋埋在池洛汀的怀间,池洛汀轻轻拍过他的肩膀,不发一言,却也不曾将他推开。
苏慕寒的言语杂乱,池洛汀不曾听清话意,可是她知道:此刻的苏慕寒,很难过很难过。
她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给予他一个港湾,让他哭泣恍若一个孩童。
那样一个夜,苏慕寒以为自己与池洛汀之间会有所改变。
只是,天亮苏慕寒醒来的时候,池洛汀不过淡淡说予他:“夫君心中烦闷,需要找人述衷肠,我……还是替你纳几房妾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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