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50分,沈从星准时将花篮送到后,便兴冲冲买了张票,进了剧场。
剧场里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因为戏将开演,所以灯光已经灭了,她借着手机的光亮找到了自己的位,没一会,戏幕拉开,戏将开场。
沈从星从包里掏出充当晚餐的吐司,狠狠咬了一大口,才朝着戏台上瞧去。
不知是否戏台太过远,不知是否自己对京剧一窍不通……她看着舞台上,戏声阵阵,眼前似乎雾蒙蒙,看不分明。
她慌忙去揉眼睛,后知后觉察觉自己眼眶中蓄满泪。
“有那么感动吗?这唱的什么我都没瞧出名堂呢!”沈从星嘟囔着,将嘴里的面包嚼了嚼,咽了下去。
那原本悠远的声响慢慢变得彻响,那戏曲声声,仿佛就在自己耳侧一般。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那唱词,竟有了几分熟悉之感,是哪听闻过呢?
沈从星蹙眉细细去思索,半晌,依旧不曾想出个所以然。只是抬眼,自己哪还在剧院之中,自己置身的,分明是个民国时期的戏院。
沈从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带的包和手里的吐司早已无踪;周围坐着的人,女子旗袍妩媚,男多戴瓜皮小帽,着马褂之衫,叫好声阵阵;戏台就在不远之处,还能看到边上拉胡琴、敲三弦等人;她所居的是看台的二层,那栏杆柱子,还雕着并不算精致却古朴的花纹……她低头瞧自己,还是以前的穿着,处在这些人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许是那戏文太过精彩,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戏台,没人察觉她的不同。沈从星匆匆站起,逃离般地朝楼下走去。
走得急了些,待她看见小二提着热水上来时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沈从星害怕地睁大眼,等着热水泼身。却看见上楼的小二拎着热水从她的身躯上穿梭而去,根本没有碰撞上。
沈从星惊恐未定间意识到了什么,她去触碰楼梯的栏杆,掌心穿过栏杆,触碰不得。
这是变成了鬼?沈从星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戏台上的唱词声,悠扬婉转,传了过来,依旧是那句:“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沈从星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想着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自己,便大了胆子,走到了戏台之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花旦唱念声声,似有一种魅力,将她深深吸引。不知唱了多久,那花旦又道:“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声音清冽,若飞泉鸣玉,底下一众叫好之声。
戏幕收起,戏子退场。沈从星跟随过那花旦去了后台。恰见一女子,梳一条长辫垂一侧,粗布制的湖蓝衣衫,一手挽着个篮子,站在满目琳琅的戏服之间,安安静静。竟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容颜。
若之前沈从星还奇怪,自己为何会突然置身此处,但见了与自己一样容颜的女子,她倒似乎明白了几分。总归是有些纠葛的吧!既如此,便先做一个安静的看客,再考虑下一步吧!
女子见花旦从戏台下来,赶紧欢喜上去道:“姐,你唱罢戏,可是累了?”
那花旦仿若未闻,径直走到自己的梳妆台上,细致地开始卸妆。
女子跟上,却站在花旦身侧,低头,不敢发一言。
花旦不曾回头,从化妆的镜中,瞧出女子的胆怯,一抹轻蔑笑意嘴角浮现:“莫璇玑,别站那,挡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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